等她嘱咐丫鬟偷偷去门口给她带一个烧饼,随宁身边便只剩下一个嬷嬷。
嬷嬷领着随宁慢慢走在清寂小道上,拐了一
个弯,走到后院,随宁刚要走上台阶,嬷嬷就站住不动,跟她说姑娘尽快,退到一旁路口守着。
随宁若有所悟抬头,就看到了从暗处走出来,懒懒倚在假山石上看她的太子。
婆娑树影在楚及徽身上摇曳,他俊朗轮廓依旧分明,明明他身上灰衣干净不显华丽,却把他身形衬得利落高大,少年意气。
即便在建京之中,太子殿下容貌也是数一数二,他俊俏,有男子气概,开朗,很得人喜欢。
但现在他双眸淡漠,看起来让人害怕。
“随宁,看来你最近过得挺舒坦,”他淡淡开口,“都来送子庙了,什么时候打算给我送一个外甥?”
他的话语有些冷漠,却又真实得让人能察觉到他是存在的,不是幻觉,让随宁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随宁早就做过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的打算,从来没想过真的会这么快遇上他。
冷静些,她想。
刚刚看到嬷嬷反应时不就已经猜到了吗?现在该问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殳州,他来此是否是觉沉王有谋逆反叛之心。
叙旧是之后的事。
可随宁嘴微微张开,刚想喊一声表哥,她就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刷刷而下,胸口好像有浓烈的感情,让她只能掩面啜泣,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她怀着他的孩子,嫁给了沉王,心中的煎熬和惴恐,没人知道。
清风送凉意,但她皮肤白,一哭就容易红。
楚及徽面色缓和,他慢慢走下台阶,拿出袖子的帕子,弯着腰为她擦去眼泪,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就算惹你生气也不让你来这受罪,那老东西竟也敢癞蛤蟆吃天鹅肉,逼迫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随宁面庞被泪水浸湿,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听出他在尽量让她放松,扑到他的怀里流泪。
楚及徽一顿,慢慢抱住了她。
“在哭什么?”他说,“表哥不是来了吗?”
随宁身体轻颤,却还是忍不住抽抽搭搭。
她想他不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