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确不像了。”
“那现在像谁?”
付汀梨盯着?镜头里的女人,笑,“当然是像你自己啊,还能有谁。”
孔黎鸢顿了一下,点头,不痛不痒地说,“说的也是。”
付汀梨盯着?镜头里的女人,思考一会,又特别坦诚地补一句,
“像我认识的你。”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说这句话,但在上海的孔黎鸢,似乎的确没有此时此刻这般清晰。
有种强烈的后悔涌上来。
她?突然想?再看一眼被她?删除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确认是不是所?有清晰浓烈的孔黎鸢都?曾留在那个相册里。
而孔黎鸢也怔了一会。然后也笑,笑得比之?前都?浓烈,都?清晰。仿若一切都?因为?这句话,变得具象化起来。
付汀梨正好顺着?孔黎鸢的动作调整取景。
刚刚拍不到窗外?的雪景,而这会却是能把那模糊不清的雪也拍进去,还有那两串隐隐的脚印。
透过朦胧破旧的玻璃,有种老照片的质感。
“我拍了啊?”
她?说着?。然后在一段较为?漫长的留白之?后,听到孔黎鸢说“好了”。
然后便按下拍照键。
定?格的那一瞬间?,她?看着?照片里眉眼含情的女人,突然觉得好熟悉。
手机上跳出通知?,是向导发来,说找到民宿了,然后是一大段她?没来得及阅读的字眼,像是“将?就”“挤一下”之?类的。
她?没放下手机,只盯着?镜头里的孔黎鸢,突然在恍惚间?想?起一件事。
——遗忘一个人往往都?是从模样开始的,最后才是声音。
尽管她?没想?过要强逼自己忘掉,但四年时间?足以将?一个只相处过三天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只记得一个符号或者是标记。
就算她?还能把那些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但有时候也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那个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