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吃完饭赶紧走,有人来寻仇,昨天来搜过一次,今天肯定还来。”
陈宝祥不愿于书童在这里出事,将来说不清楚。
不知不觉,天将傍晚,又一天过去。
陈宝祥坐在柜台前,把最近半个月的账目拢了拢。正如柳月娥所说,生意好了很多,增添了好多生面孔,似乎济南城也热闹拥挤了许多。
门一开,穿着黑布棉袍、头戴黑色礼貌的毕恭缩着脖子走进来。
陈宝祥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突然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于书童等的是不是毕恭?
毕恭在火炉前坐下,摘下礼帽,看都不看陈宝祥一眼。
外面,还有几个黑衣人,都是跟随毕恭来的。
陈宝祥默默地沏茶,放在毕恭旁边的桌上。
“老陈,你干的好事!”
毕恭摇头晃脑地说了半句话,又沉默了下去。
陈宝祥苦笑一声,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总之,他不管毕恭来干什么,自己都不会搭茬,更不会透露其他人的任何消息。
不过,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于书童从后院出来,径直坐在毕恭的对面。
毕恭抬头,打量于书童。
“你善于使长枪,右臂肩窝塌下去一块,是顶着枪托养成的习惯。小子,不错啊,使长枪的历史超过八年,是猎户还是将门世家呀?”
“不敢辱没家门,前辈不用多问了。我抓了招远来的交通员,他能告诉你,那条路线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恭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小子,下手够快的?怪不得章丘那边的兵营扑了个空。说吧,要什么条件?”
陈宝祥是旁观者,跟这件事无关。
可是,于书童办这种事,中国人破坏中国人的好事,简直可耻之极。
“北平那边,有位梁教授,被宪兵抓了。同时被抓的,还有他的女儿。那是我朋友,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放了他们,让他们到济南来跟我汇合。”
陈宝祥看着于书童的侧影,恨不得把手里的算盘变成飞镖,一镖射在于书童的太阳穴上,直接要他的命。
“那简单,你把梁教授父女的名字、地址说一遍,我给那边打电话,一切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