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驼队从西边过来。
驼铃叮咚,蹄声橐橐。
赶车人卸下两大堆山西煤,用黑乎乎的袖子擦擦满脸的热汗。
陈宝祥赶紧拿了一个大洋,作为赏钱。
赶车人鞭子一扬,车队就向东去了。
陈宝祥招呼柳月娥,拿来帆布,盖在煤堆上,顶上用砖头压住。
他回到屋里,立刻关门,吩咐柳月娥关灯。
两个人站在门后,从门缝里向外窥视。
“当家的,到底咋了?”
“好好看着煤堆,好好看着,好好看着……”
陈宝祥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如何是好。
赶车人卸煤的时候,陈宝祥瞪大了眼睛,盯着铁锨。
铁锨一起一落,陈宝祥的心也跟着上下跳荡。
有时候,煤块落在顶上,又滚落下来,似乎比其它煤块更沉。
陈宝祥就怀疑,这西瓜大的一块煤里面,就藏着黄金。
外面街上,有行人经过,对米饭铺门口这两堆煤并不关心。
陈宝祥向对面屋顶搜寻,他也担心,过去几次出现的狙击手再次出现,为了这两大堆煤,杀人越货,枪下夺命。
他还担心,冯爷那边的人卷土重来,直接把煤堆运走。
“朱大哥怎么会这样做事?太奇怪了,太失策了……”
他的内心七上八下,一双眼睛向上向下,几乎不够用了。
“笃笃,笃笃——”
有人敲门,把两口子吓了一大跳,同时向后退了一大步。
“是……是谁?是谁?”
陈宝祥猛吞了一口唾沫,喉咙仿佛被恶魔掐住,无法顺畅地发声。
“是我,陈老板,田东流。”
柳月娥松了口气,牵了牵陈宝祥的袖子。
“好好,田老板,我开门,稍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