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张棹歌构不成威胁后,王贺骋不再将她放在眼里,转头对崔筠说:“崔七娘,我在汝州城得了一块梅花玉,我让人给你琢一对玉镯吧!你的身上没有一点金银玉饰点缀怎么行?尤其是你这雪腕,要是能戴上一对梅花玉镯该多合适。”
这话让张棹歌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到了崔筠雪白的手腕上。
崔筠拉着马缰的手纤细雪白,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手背有一道很浅的疤。
崔筠用衣袖遮住了手,耐着性子说:“梅花玉美则美矣,却不适合我。”
王贺骋说:“怎么就不合适你了?人养玉、玉养人,你呀,就得靠玉多养一养。”
张棹歌侧目,这是什么霸总土味语录。
对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崔筠知道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当他不存在。
她看向躲在一旁吃瓜的张棹歌,心下一顿:真是风水轮流转,她刚吃完张棹歌的瓜,没想到就轮到张棹歌吃她的瓜了。
“庄上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了,二位请自便。”
王贺骋不依不饶地纠缠:“我从汝州城赶过来给你送玉镯,你不请我进门喝碗热茶,这说不过去吧?”
“我说了我不需要王郎君送我玉镯。”
“你需不需要那是你的事,我送不送是我的诚意问题。”
崔筠一直压制的火苗噌地冒出来,恼怒地说:“庄子小事情多,请恕我无暇招待。”
说罢,朝张棹歌拱手示意,一甩马缰便拂袖而去。
崔筠离开后,张棹歌也上马准备走,王贺骋喊住她说:“我同崔七娘正在议亲,你这家世是不可能入南阳丞之眼的,别痴心妄想了。”
张棹歌歪头思考,旋即恍然大悟。
敢情这二世祖将她当成了情敌。
面对这莫须有的指控,张棹歌回怼他说:“你这话说的,相中你的人是南阳丞,你怎么不嫁给南阳丞?”
“你——”
“你什么你?方才我出于礼貌,并不想介入你跟崔七娘之间的事。现在非得来我面前刷存在感,那我也不得不同你说道说道,你说你办得那是人干的事吗?崔七娘不戴手镯是她买不起吗?你是瞧不起她咋的?”
王贺骋眼睛瞪得溜圆:“我怎么就瞧不起她了?我是觉得她合适。”
“那是你觉得。谁送礼物不是投其所好的,你问过人家喜不喜欢了吗就觉得合适。我还觉得你适合一把剃须刀把胡子给剃了呢。孟子云,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这是在告诫你,做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王贺骋被一个他所瞧不起的庶民说得哑口无言,脸上又羞又臊,颇有愠色。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那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