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几日太太心里痛快些,老婆子自然会寻个机会替你说几句好话,或许就能免了你的这番罪过。”
一边说着,一边拿那双三角眼扫着裴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裴越心中冷笑,继续低声下气地同这面目可憎的老妇掰扯。
裴越的话术极其高深,一番畅谈让柳嬷嬷浑身都觉得舒坦。
前世裴越白手起家,不知道受过多少冷眼和嘲笑,从来不会死守着面子。
拥有极其丰富的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验,想要忽悠一个在国公府内宅厮混的老妇并不困难。
不多时,裴越便从柳嬷嬷口中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然后猛地一拍脑袋说道:
“嬷嬷,我想起来了,那笔银子我藏在小院卧房里。
在一根床腿下面埋着,移开床后掀开青砖,就能找到一个陶罐,银子就在里面。”
柳嬷嬷眼前一亮,笑问道:“哥儿,到底是哪个床腿?”
裴越头痛道:“这却是想不起来了,不过我确定就在床下。”
柳嬷嬷也不介意,笑道:“老婆子现在就去帮你找,然后帮你收着,晚上我再给你送饭来。”
她照旧叮嘱了一句:“千万记着不要乱跑,否则太太定不会饶你!”
“我明白,嬷嬷放心。”裴越恭敬地答道。
柳嬷嬷满面笑容地离去,裴越依旧坐在床沿,面色不复方才的谄媚,渐趋凝重肃穆。
他开始琢磨出路,理清关系。
如今裴家靠的是百年前,定国公裴元的遗泽,如今已是第四代。
裴家在京都共有八房族人,裴戎这一支是大房,其余族人皆依靠国公府生活。
府内最尊者便是裴戎母亲裴太君,一品国公太夫人。
这位老太太对裴越的态度比其他人稍好些,毕竟也是她的孙子,想起来的时候也会开口照顾一二。
定远伯裴戎不理俗务,在五军都督府挂了一个都督的虚职,一年中也就去两三回,其余时候便是寻欢作乐。
正室李氏管着府内后宅,对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裴城和裴云极其宠溺,对裴越则是极其苛刻。
裴越清楚,如果不改变现状,自己迟早会被那些人弄死。
一个庶子而已,又有谁会真的在乎他的死活?
将柳嬷嬷支走便是第一步。
重生之后,虽然身体恢复一些元气,但实在是这具身体太瘦弱,连那个老妇都搞不定。
他只能智斗。
裴越起身推开木门,眼光扫视着四周。
府内青苍叠翠,屋宇隐在碧绿之间。
世人常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一座繁衍百余年的国公府邸?
如果没有熟人指引,就算有歹人闯进来,也会迷失在这重重屋檐之中,分不清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