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别怪他们,”林誉之说,“要怪就怪我,那个时候,我还没调整好心态,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林格微微侧脸:“现在想好啦?”
“想好了,”林誉之含笑,“不会再改了。”
林格近期常常有些恍惚的错觉,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和林誉之刚开始的那个阶段。她自己都不好形容那种兄妹不是兄妹、情侣又非情侣的氛围。他们之间从没有光明正大的表白,始终都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两人都把“发生关系”视作一件最能表达爱的方式,在身份失衡的密闭空间中,清晰明白彼此是家人,却又急迫地依靠做,爱来尝试摆脱这些强力约束。要把对方和自己都弄死一般地暴烈爱,一如即将攀上最高峰时的急切,妄图通过最终点炸开的烟花和失态浪潮来掩盖一切的苦恼。好像只有在大脑完全空白、宕机之时,他们属于兄妹的记忆才会被完全清理。
那时候的林誉之别别扭扭的,一开始都不要开灯,好像并不想让她看到哥哥的身体。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同样发生在林格身上,她不许林誉之叫她“妹妹”,她也不愿意叫林誉之为“哥哥”。
口不言,目不视,耳不听。
似乎如此就能逃脱佛祖的惩戒。
人伦纲常,天经地义。
林格时常会想,在林誉之被她拉下这段扭曲关系的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在无声地接受破坏伦理的惩罚。
她潜藏的抑郁情绪,林誉之那被篡改遗嘱后得不到的财产,龙娇的病……
林格提分手后,她在医院中确诊、并积极治疗了心理疾病;林誉之的舅舅路毅重主动拿出了原版遗嘱,林誉之顺利继承了遗产;龙娇术后也渐渐恢复,身体愈发好起来。
林格是无神论者,却也忍不住想。
或许她们的确天生不该在一起,或许现在就是最好的安排。
一连七日,林格都没能和王霆一同“共进午餐”。
这是个不可抗力。
王霆接手的项目忽然间多出大量的工作量,几乎每天每夜都要加班,完全抽不出身同她吃饭,林格半开玩笑,说王霆多半是年初时拜的雍和宫显灵了。
王霆苦笑,又保证,等缓过这一阵,一定把唇膏还他。
林格其实也不常用那支唇膏,她说了声好,照例上下班。
周末,林誉之开车载她去逛街,想让她帮忙参谋一下礼物,寄给龙娇和林臣儒。
路过美妆品牌集合区,林誉之停下脚步,问林格:“上次是不是丢了个唇膏?什么色号?”
林格说了。
林誉之问:“这边有卖的吗?”
林格不确定:“应该有吧,不是什么热门色号。”
林誉之含笑:“那你去选一只,我送你。”
林格说:“哇,这么大方?”
“瞧你说的,不让你多选几只,我都不好意思听你这一声夸奖,”林誉之说,“去吧,看上什么买什么,今天刷我的卡。”
林格说:“天啊,你现在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像珠穆朗玛峰一样高!”
林誉之笑:“别贫——多选几个,你这个丢三落四的性格,多买几只也好,就算丢得到处都是也不用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