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栩惶恐,额头贴地:“属下不敢!”
沈砚冷声:“备车。”
……
闽州洪涝一事有所好转,消息传回京中,满宫上下无不欢声雀跃,笼罩在皇宫上方的愁云终得以消散,窥得一丝亮光。
唯有坤宁宫上下,愁云惨淡。
皇后一身烟紫色牡丹花纹织金锦宫衣,在殿中来回踱步,焦急不安。
一众宫人如双翅站在皇后身后,人人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皇后近日心情极差,稍有不顺,便杖打宫人,每日坤宁宫都有宫人被横着抬出去。
寝殿落针可闻,烛光跃动在皇后眉眼,照亮她一双焦躁不安的眼睛。
少顷,殿外终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声:“太子殿下到——”
顾不得沈昭入殿,皇后款步提裙,匆忙往殿外走去,迎面撞上沈昭,皇后面色慌张。
“昭儿,可曾见到陛下了?”
隔墙有耳,沈昭朝身
后使了一个眼色,当即有侍女带着一众宫人往外走去。
槅扇木门轻阖殿中烛火摇曳,只剩下皇后和太子二人的身影。
豆彩海水龙纹香炉中燃着薄荷宁香,暖香袅袅。
皇后心神不宁,挽着沈昭着急道:“如何了,陛下怎么说?”
沈昭双眉紧皱:“父皇在余贵人殿中留宿,并未见我。”
皇后双眼瞪圆,而后咬牙切齿,愤懑不甘:“这个贱婢,定是她在陛下那说了什么,不然圣上怎么会连你也不肯见。”
沈昭凝眉:“母后,那董大人,真的非救不可吗?他不过是闽州的一个小吏,母后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我听说,他如今同佟知县关在一处。”
“董……”皇后眸光一暗,左手揉着眉心,“罢了,不提他。昭儿,你只要知道,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皇后眼中掠过几l分狠戾,“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吏,可若是真落到大理寺手中,你我二人,或有大难。”
沈昭眼中异样闪烁:“既如此……”他沉吟,忽而道,“母后可知,二弟府上的宋姑娘病故。”
皇后脸上冷漠:“不过死一个侍妾而已,有何大惊小怪。便是之前圣上允了要为她和砚儿赐婚,如今瞧着也是她福薄,还未过门就病故了。”
沈昭声音轻轻:“可我听闻,二弟为此回京了。”
皇后愕然:“什么?他疯了不成?无诏回京乃是大罪,他怎么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心口起伏不定,皇后扶着案几l,堪堪站稳身子。
沈昭赶忙上前扶住皇后:“母后担心身子,保重凤体要紧。想来二弟同宋姑娘伉俪情深,所以才马不停蹄,连夜赶回京中。”
皇后不悦:“荒谬!一个侍妾罢了,若是让人知道他独自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