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
宋令枝瞪圆双目,目瞪口呆盯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沈砚。
沈砚好似又长高了,少年身影颀长,似青竹松柏笔直。
那双漆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不可见底,沈砚背着手,目光沉沉落在那满是爪印的字帖上。
他轻轻挽唇,视线似笑非笑落在宋令枝脸上:“长本事了。”
竟然连撒谎都学会了。
当场被抓包,宋令枝面露羞赧,脸红耳赤。
“哥哥,我不是故意没写的……”
沈砚那双平静如秋水的眼睛仍然盯着宋令枝。
宋令枝眼睛低垂,不敢再乱说,如实道:“我错了,我不该贪玩的。哥哥,我今
日、今日就能写完的!”
沈砚仍然盯着她。
宋令枝讪讪:“不然,我再自罚五张大字……十张!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也写不完了!”
沈砚不语。
宋令枝吭哧吭哧回到书案后,认命坐在太师椅上。
小姑娘一身石榴红宝相花纹锦衣,半点也不敢糊弄,老实巴交对着字帖练字。
沈砚坐在炕前,垂目凝望案后的宋令枝,光影照不见的地方,沈砚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茶楼临街,长街喧嚣不绝于耳。
倏尔,一道踉跄身影闯入沈砚视线,他眸光一暗。
……
茶楼后巷。
国舅爷一身青色长袍,许是在烟花柳巷待久了,国舅爷身上沾着胭脂水粉,香气浓烈。
他一手拿着酒瓶子,踉踉跄跄,仗着自己有皇后撑腰,满口胡言乱语。
“什么殿下!狗屁的殿下!”
小厮战战兢兢跟在国舅爷身后,恨不得当场跪下:“老爷,那是三殿下!”
谁也没想到,沈砚会突然出现在茶楼后巷,还一身常袍。
国舅爷一把将人推开,睁着一双懵懂眼睛:“三殿下,那不过就是个灾星,老子还怕他不成?有胆量、有胆量就给老子……”
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红着眼睛连连朝不远处的沈砚磕头。
“殿下,老爷吃醉了酒,您大人有大量……”
话犹未了,国舅爷忽然一脚踢在小厮后背,大手一挥:“滚!都给我滚!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竟然也敢对老子叫嚣!”
小巷昏暗,只有丝丝缕缕的日光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