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是京中送来的书信。
离京三年,皇后终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孩子远在江南,特打发人送来书信。
乌木长廊迤逦曲折,竹帘轻卷,挡住了大半日光。
岳栩随沈砚出屋,在廊檐下站着:“殿下,京中来信。”
薄薄的一张信封,上面是熟悉的皇后字迹。
沈砚面不改色:“念。”
寥寥数句,无半字关心沈砚。
唯信尾孤零零的一句。
皇后在京中为沈砚相看了几户好人家,想着沈砚从中挑选一二,或是王妃,或是侧妃。
长廊幽静深远,偶有蝉鸣响起,惊碎一地的光影。
沈砚唇角笑意不变,勾着几分讥诮嘲讽。
岳栩躬着身子,只觉汗流浃背。
三年过去,当初还需在皇后眼前收敛锋芒的少年,如今早就脱胎换骨,手段更为狠厉。
蓦地,房内似乎有一声异响落下。
岳栩警惕抬眸,凌厉视线掠过纱屉子:“殿下,是……”
是宋令枝在屋中。
沈砚抬首,只一眼,岳栩当即噤声,不再多言,只低头道。
“皇后还让人送了画像来,说是年底殿下回京,正好可以将亲事办了。”
沈砚淡声:“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他并未伸手接过岳栩递来的信纸,沈砚揭起竹帘,缓步迈入书房。
书案上的画作只剩最后几笔,沈砚抬头望了倚在窗边的宋令枝一眼,复又收回目光。
宋令枝还是如先前那般,不曾动过半分。只一双柳叶眉轻轻笼着,似是遇着什么难事。
沈砚无声弯唇,默不作声回到书案后,再次落笔。
一气呵成。
……
日光西斜,众鸟归林。
白芷心细如发,抬眼瞧着马车上闷闷不乐的宋令枝。
“姑娘今日是怎么了,可是三殿下布置的功
()课太多了?”
秋雁在一旁帮着搭腔:“兴许是姑娘想吃城西的茯苓糕了!往日姑娘最爱他家的茯苓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