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栗。
良久,那道视线终于收回,车帘松开,沈砚冰凉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回宫。”
……
雨幕隔绝在身后,宋令枝一身灰色长袍,低头赶路。
吴四候在檐角,遥遥瞧见冒雨前来的宋令枝,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忙忙递上油纸伞,亲为宋令枝挡雨。
在官兵前的油嘴滑舌早就不见,吴四心急如焚:“少夫人,你这是……”
眼角瞥见宋令枝素净的一张小脸,吴四登时僵在原地。
“少夫人,你的脸……”
右脸上的红斑早就被沈砚擦拭干净,宋令枝抬手,指尖轻抚过颊边。
吴四着急,踮脚往后张望,“可是那岳统领认出你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不该为了银两冒险将宋令枝带进诏狱。
吴四小声嘟哝:“岳统领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若是他和陛下提及今夜之事,小的性命堪忧。”
吴四贪慕钱财,却不想为此丢了性命,他双膝跪地。
“少夫人你行行好,帮帮小的。若是让岳统领知晓是小的……”
“你若是不说,自然不会有事。”
宋令枝踏着脚凳凳上马车,面若冰霜,“记住,你今夜不曾见过我,也不曾见过岳栩。”
吴四瞪圆一双眼睛,宋令枝身后是富甲一方的宋家,被岳栩认出身份还能安然无恙离开。
如今更是直呼岳栩的名讳。
常年同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吴四若连这点眼力见也没有,也不会混到今日。
他低眉恭敬:“小的记住了。少夫人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小的都不会往外透露半个字。”
马车骨碌碌往前行去,渐渐融在昏暗雨幕之中。
宋府上下灯火通明,一众奴仆手持戳灯,悄无声息侍立在廊檐下。
大门紧紧闭着,唯有一辆软轿无声穿过角门。
宋老夫人端坐在斑竹梳背椅上,手中攥着一串迦南木珠,口中念念有词。
夜雨潇潇,宋瀚远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从袖中掏出一枚如核桃大小的怀表,低头看一眼。
又打发小厮去前院瞧瞧。
宋瀚远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他低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