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泪珠自眼角滚落。
身后楹花窗子紧掩,廊檐下杳无声息,只余夜风拂地。
府中丫鬟婆子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不会这个时辰过来扰人清净。
可宋令枝还是心虚。
烛光幽幽,满室荒唐一览无余。
宋令枝脸红耳赤,别过眼睛,入目所及,是沈砚劲瘦白净的手腕。
哭声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指甲圆润,留不下丁点痕迹。宋令枝一双眼睛哭红,忍无可忍。
她别过脸,一口咬在沈砚手腕上。
沈砚垂着眼睛望人,一手轻柔抚过宋令枝的后颈,低哑一声笑落在宋令枝耳边。
温热气息洒落,沈砚轻声:“……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那一处是腕骨,宋令枝双眼垂泪,透过朦胧水雾,泪眼婆娑望着沈砚。
“是你、你先做错事了……”
声音渐弱,半点气势也无。
沈砚又笑了一声,抬手将手背递至宋令枝唇边。
窗外鸟雀低哑,明月高悬。
……
翌日。
花厅茶案前供着各色茶具,袅袅檀香氤氲而起。
云黎坐立不安,款步提裙,起身朝内院张望。
啾啾扎着双螺髻,怯生生坐在太师椅上,一口咬下桃花酥。
她眉眼弯弯,手中的桃花酥只吃下一口,又屁颠屁颠从太师椅上滑落,迈着小短腿朝云黎走去。
“娘亲,吃酥酥!”
云黎无可奈何,长指在小姑娘额头上轻戳:“你倒是胆子大,竟然敢钻娘亲的马车,偷偷跟来。”
啾啾吃着桃花酥,咬一口掉一地,咬一口掉一地。
她浑然不知,摇头晃脑,不留情面将父亲出卖:“是爹爹、爹爹教我的
。”()
云黎咬牙切齿:你爹是想睡书房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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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来寻宋令枝,自然是为了昨日沈砚在御书房的惊世骇俗之语。
谈正事自然不能带小孩来,谁曾想自家丈夫如此溺爱,竟还帮着将啾啾藏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