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直属丞相管辖,若非圣上和丞相授意,随意搜查将军府便是僭越。
廷尉右监没有正面回答:“从夫人,情况紧急,那凶徒武功高强,我等搜完之后,府上也能安心。”
“哦。圣上和丞相不知。”宴摧说话间走上前,路过一名护卫时,从他手中取过木棍。
众人眼睁睁看着瘦弱的将军夫人拖着木棍走到廷尉右监的面前,猛地抡起长棍,那棍带着残影发出撕裂空气之声,砰得一声砸到廷尉右监小腿骨上。
只听一声细微却令人胆寒的“咔嚓”声,廷尉右监直接被掀翻在地。
“啊!”廷尉右监一声痛呼。
没人料到这位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妇人,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然而令他们更意想不到的是,还有更猛的。
只听女子清冷的声音道:“我数到三,这帮贼人若不滚出去,打死不论,出了事我担着。”
“是!”
护卫们被激出血性,应答声振天。
廷尉右监脸色难看,盯着宴摧漠然的目光,心知她是真敢,只得咬牙道:“撤。”
廷尉右监被差役背起,不甘心道:“从夫人袭击朝廷……”
“一。”宴摧根本不听他的屁话,“砰”地一声将木棍拄在地上,“二。”
廷尉右监所有的话都噎在喉咙里,只得匆匆带人狼狈离开。
宴摧失望的深吸口气,还以为这家伙能豁出跟他打一架呢。
自从变成从雁南,宴摧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宴摧并非嫌弃女儿身或是忍不了“小月子”带来的痛苦,他身为金丹修士,不论是意志还是承受伤痛的能力都非同一般,只是他与从雁南的记忆相融,她心中压抑的情绪如深渊一般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是一种心有飞鹰,身在囚笼,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的无力感。
宴摧急需发泄一下郁积的情绪,多忍一点,他觉得自己道心得毁。
这脾气,简直跟师玄璎半斤八两。
“夫人,您、您打断了右监的腿……”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士兵都有些胆颤,那毕竟是廷尉右监啊!
宴摧呼出一口气:“他是廷尉右监又不是皇帝,慌什么!”
就算是皇帝这么干也不占理!
他回屋找来纸笔,洋洋洒洒一大篇悼亡夫词一气呵成,用词简单又不失文雅,保证雅俗共赏,全篇指桑骂槐,总之大概意思就是:将军为国捐躯,如今他尸骨未寒,什么狗东西都能来上门踩一脚,欺负孤儿寡母,将军保家卫国却保不住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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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得是将军,实则指责朝廷欺辱有功将士。
宴摧写罢,命人拿去抄几百份在都城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