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大型企业都是这么一个样子的。闭环生产,一个厂就是一个独立王国,从医院到火葬场一样也不缺。
一直到九十年代中后期,这样的环境才被打破。
谷春芬给张铁军洗好了头,又拿毛巾帮他擦,隋绍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抽抽着脸说:“芬儿,他有手,看着没?胳膊头上长那俩玩艺儿,五个叉的。”
大家伙哄然大笑起来,张铁军都笑起来了,从谷春芬手里接过毛巾:“你还是赶紧给他们剪头吧,我这都要惹众怒了。”
谷春芬到是不怕哄笑,又不疼,自己愿意的事儿,斜着眼睛瞪了隋绍斌一眼:“死过来吧,剪哪?”
“我靠,你还要给我剪哪?可不兴啊。”
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哄笑,谷春芬捶了隋绍斌两拳,把他按在凳子上:“我今天非给你剃了不可。”
“可别,还是留点,我又不打算出家,还要找对象呢。”
张铁军擦着头发走到发廊门外,这会儿气温已经上来了,火热的太阳当头照着,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等到中午的时候,阳光又会太足了,晒的难受。
分手。张铁军走到房山头,看着房子后面的河道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就涌起来了这么一个念头。其实分手并不难,主要是他心里多少的还有着那么一丝的不舍。
算了,不想了,分吧,早早晚晚也是分,分了也是对的,分手了,后面几年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发生了,也算是挽回了一个遗憾。
这不正是回来的目的嘛。回都回来了,本来就应该过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张铁军对前任的那一丝不舍,主要还是对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是初恋,是他在人性方面的启蒙老师和开拓者。第一次嘛,印像自然都会深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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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就是,她会在几年后给他生下一个女儿,然后两个人才分手。这才是张铁军犹豫的地方。
晃了晃脑袋,张铁军甩了甩毛巾回到发廊里面:“你们一会儿还要去打球啊?”
“打一会儿呗,也没事干。等分配了想打也特么没有时间了,哪那么容易约这么齐?”
“铁军你还有事不?”孙中科问张铁军。他和瑞斌是一样的人,对打球这事儿没有任何兴趣儿。姜宝喜也不喜欢打球。他们几个喜欢下象棋。
下象棋,或者凑到一起练书法写毛笔字。孙中科这人虽然人品不咋的,但是一手字写的特别好。
姜宝喜,张铁军,孙中科,是班上字写的最好的三个人。
隋绍斌他们几个是篮球打的最好的,陈贵亮是吉他弹的最好的,姚延福球也打琴也弹,但都不算太强。于泽秋就擅长打架,徐亚杰球打的一般,擅长聊天。
张铁军不太喜欢篮球,也不太喜欢象棋,只是会而已,这里他和孙中科都喜欢打台球。瑞斌就不用提了,什么他都可以跟着玩,但是什么也不行。
“王明刚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铁军今天看见他没?”
“没。”张铁军摇了摇头。王明刚就住在他家楼上,不过平时来往的不多。
王明刚的爸爸也是厂里的干部,平时有点瞧不起张爸,张铁军从小就不喜欢和他在一起玩。两家其实还有些亲戚关系,张铁军六岁能上学就是王明刚的妈妈给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