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和谁说?在这上班的人多多少少的都信点什么,你上来就说大家注意啊,今天晚上可能要死人……不被打死都算你命硬。
而且这种事儿即使是发生了,具体发生的原因也是未知,没发生以前谁也不会感觉会发生。想预防都没办法。
上辈子,张铁兵的老丈人也是这么习里糊涂死在车间里的,交班才被发现,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人为,意外,或者其他。
二哥小力子也是这么死的,还好留了个全尸。
李孩儿说的那一大坨食堂张铁军也知道。
碎矿一线根本就没有女人,那么大一坨食堂顺着筛子就下来了,哪来的?是谁?怎么死在这边的?没人知道,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这是看到的,看不到的呢?事实上能看到的才是极少数的偶然事件,正常来说血肉之躯进到破碎去了连点渣都留不下来,直接就消失了。
铁矿石都化为了粉尘,谁比铁矿石硬?
“这特麻的,这不是成了玩命了吗?”刘彪抽了口烟压压惊。
“别瞎跑,老老实实在岗位上待着,打打扑克下下棋不香吗?上班了就老老实实的,想去哪也别在皮带道里钻,出来从外面绕着走。上班时间别喝酒。”
李孩儿可能是和张铁军这一天下来处的好了,这会儿也愿意说话,念念叨叨的给三个人普及常识。
就这么一路聊着走到了厂子大门,张铁军老远的就看到张爸拎着饭盒兜站在路边往这边望。这是不放心下班了在这等他呢。
张铁军赶紧快走几步过去:“爸。”
张爸露出笑容,上下打量了张铁军几眼:“感觉怎么样?分到哪个岗去了?”
王玉刚笑着叫张叔,刘彪也跟着叫了一声,他和张爸不熟,从小到大也没去过张铁军家里。
张铁军给老爸介绍了一下李孩儿:“爸,这是我师傅,李长海,我分到五厂矿槽去了。”
“在矿槽啊?”张爸意外的了一下:“那可真不错,那就好好干吧,多听师傅的话。”张爸冲李孩儿点了点头:“你家是在一道沟是吧?我记着见过你。”
“对,在沟里,就在那谁家边上。”李孩儿点了点头。
张爸有个朋友的家也在一道沟里,张铁军全家都经常去上面玩儿。
一道沟是在选厂尾矿坝东面的山上,虽然名字叫沟,实际是在坡上,而且还挺高的,从他家到细碎要走接近三公里,而且有一半是在上下爬坡。
那边沟口上是选厂的养猪场,上面的人家原来都是农民,是修筑尾矿坝占地给的职工名额,都是全民,但工作内容方面就是哪苦哪累往哪安排了。
像李孩儿这样占地进厂的职工有很多,李孩儿都是占二代了,后面不断的还有新占户进来。张铁军的技校同学里面就有好几个是占地名额。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个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人生从此再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