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黎朝他走去,表示自己就是,直接在这里签收好了。
快递员说你好:
“东西有些重,您方便拿吗?”
千黎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矩形的玻璃盒上零星有水珠淌落,在反射作用下成为点点的光源,晕开了墨色缎带的纹理。
盒内厄瓜多尔玫瑰焕然娇艳,紧簇地排列团绕着,天然的弧度与光面被永恒定格,再次重新构筑成精绝的组合。
roseonly最经典的那款永生花小猫,三十六厘米高。
千黎紧紧蹙眉,先去看上面的卡片。
【千黎:
路上遇到花店,忽然想起你,用北京的区时来算明天就是腊八,祝你小年快乐。
——孟京维】
“又是他!!”
夏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在千里耳边哇哦一声,一起拜读了这张卡片。
一滴不知来处的雨落下,孟京维三个字恰好晕染出涟漪。
这个名字半个脑科院都不陌生,一个多月来高调出现在千黎的桌面之上,各类能讨女孩子欢心的东西如毛毛雨落下,淋得千黎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她只说是一次聚餐上,亲友介绍认识的。
据夏其等人根据细节推测,对方应该是一位当前在意大利工作、家境不俗并且对千黎一见钟情的二十八岁左右男性。
他的出手极为阔绰,方法却不怎么高明,千黎似乎警告过他几次,耐心即将告罄。
譬如此刻,她直截了当地开口:
“抱歉,东西不是我订的,麻烦你把花送回店里,我会和订的人沟通,你这边我需要怎么操作?”
因为这樽五位数的永生花迟迟没有被接过,许多人的目光被吸引,若有若无的聚集在保安亭前。
千黎有所察觉,没抬头去看。
夏其站在最前沿,很钦佩她对roseonly面不改色的决心。
千黎就被落珠包裹着,身上的水渍有些斑驳,可却岿然不动的立在原处,似是比这寒雨还要淡漠。
大约是没料到被拒收,快递员哎呦一声,慌乱地要拿出手机来用,他实在腾不出手,将玻璃盒暂时放在了一处避雨的平台上。
丝制的蝴蝶结颤了颤,又悄无声息地归于平静。
快递员表情不太好,说居小姐,您确定要退货是吗,需不需要再考虑一下,我这边还要问过孟先生的意思,您方便稍等一下吗?
涉及到收货人、购买者两方,门店对这类情况的处理向来感到头痛。
千黎明白他的意思,目光落在玻璃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