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一下,的确是你。”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重新合上车门。
居千黎的目光未做任何停留,她沿车尾融融的光绕行半周,从另一侧上了后座。
言外之意是,差点没有认出你。
雨仍未止,有了几分要化雪的意思,扣击车顶的声音有冰晶的自白。
但是很多年没下雪了。
楼书则没有回答,车厢内只有关邵欲盖弥彰的一声清咳。
车门再次被开启时,楼书则闻到了熟悉的柑橘香,清微苦寒,并不鲜明。
——他快要忘记,自己曾将这缕香气尽数吞下、饮尽。
此刻比嗅觉更强烈的,是触及他小腿外侧的透明礼盒的质感。居千黎尚未落座,先安置好了这樽永生花小猫。
坚硬的、透着寒气的、妖冶的、讨人厌的。
楼书则不甚耐烦,瞬地抽开了自己的腿。
礼盒在地毯上失去重心,愈发要朝着他揿倒,亚克力与座椅皮革摩擦产生出刺耳的鸣音。
千黎收伞坐进车内的瞬间,腿腹受到一阵沉闷的扣击,并不痛,只是让人觉得心烦。
是她放在地毯上的永生花,受到一侧外力之后朝她倒了过来。
楼书则的指尖尚悬在空中,长而直的一节,倘若不是指腹一侧带着薄茧,与玉砌做不出分别。
他坦然地将其收回,并无任何被识破后的窘迫,从千黎脸侧扫过后才开口:
“管好这只,没开化的小畜生。”
经年后再遇,千黎无意与楼书则针锋相对,可是后者实在低级得令人发笑,她尚要说些什么,前方的关邵敏锐察觉到气氛不容乐观,立刻松了安全带,背身来提过礼盒:
“千黎,我替你先放副驾下边,这边稳。”
将这根导火索处理妥当,关邵又教训楼书则:
“——你你,将心比心,别人叫万万小畜生你高兴吗?”
楼书则终于抬眸向前瞧了一眼,眸光寒而利,神色明显不虞:
“你拿万万和它比?”
关邵舍生引火成功,不敢与他争执,深藏功与名地转移了话题:
“我得把车快点开走,再停下去要开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