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不由心中更加沉重。
昨晚他问弟弟贼人到底如何,是否和他有关?他起先还嬉笑着狡辩,只说是哥哥多心,跟他根本毫无干系。后来被问得急了,便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是哥哥竟然不信他,他这个做人弟弟的很伤心。
他看弟弟着实不肯说出实情,便狠下心来疾言厉色,甚至还拿州试之事威胁他,说自己受到了牵累,恐怕是取不中,这才逼迫他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猜测。
齐鸣听了心更是沉甸甸的。一夜辗转反侧,不能成寐。
心中只是想着一个念头,都是自家牵累了程娘子。
想她一个纤纤弱质小娘子,刚刚没了唯一的亲人,伤心难过尚且来不及,竟然就又遭了这样的惊吓,真是令人心痛。
单是这一件也倒罢了,没想到的是就连州衙办案卖力也怕是托了她的缘故,这尤其让他难堪。
自己这样努力读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家人平安富贵,活成一个人样子吗?
现在怎样?就连一个老母幼弟都保全不了,让母亲早晚辛劳供养不说,就连十五岁的幼弟也是早早就出门厮混讨生活,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甚至,还连累了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孤单单小女子,险些让她清誉尽失,不能存活于世间。
这,这让他情何以堪?
现今弟弟的心思他何尝不知,不过是想着报恩罢了。
可是,他能这样报恩,自己能吗?
若是只会这样,那他读书又有何用?
想到此处,齐鸣不由紧紧握住拳头,面上闪过一丝狠色:无论付出何等代价,他都必须要会试考中,走上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