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把你爹扶床上去,老二,你去请郎中,大香,烧锅热水。”吸了下鼻子,苏老妇再开口已经恢复冷静,嗓门依旧如往昔,中气十足,有条不紊,干脆利落。
被大儿子背进房的老汉闻听,还扭着脖子肉疼挣扎,“不用请郎中,我没事儿,别白废银钱——”
“你闭嘴!”
“……”
苏老汉立刻安静如鸡。
小辈们各自领着使命散去。
刘月兰在房里听到对话的时候就挣扎着下床了,这时候抱着甜宝刚走出房门,被老妇一声吼吓得打了个激灵,差点又缩回房里。
他们苏家从老到少,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婆婆生气发飙。
等婆婆去放面袋子了,刘月兰才靠近公婆房门口,朝里担忧轻问,“孩他爹,公公怎么样?”
苏老汉尚在嚷嚷,“没事儿没事儿!一个个瞎操心,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能不清楚?”
苏大,“爹你就闭嘴吧,待会娘听到了你还得挨骂。一把年纪了逞什么强?”
巴掌拍肉的声音顿时啪啪响起,“混账东西!路上怎么跟你叮嘱来?让你别说别说,一回来就竹筒倒豆子!不是你多嘴我会挨骂?!”
刘月兰默默捂着女儿耳朵,哭笑不得。
搁这问不出什么来,刘月兰先回了房。
把闺女放到床上掖好被子,她在床尾矮柜底下翻了片刻,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木盒。
坐在床畔安静等了会,男人被恼羞成怒的公公赶出来了,刘月兰把男人叫进房里,打开木盒,掏出里面存放的一对银耳环递给他,“待会郎中来了,你把这个抵诊金跟药钱。家里这光景,娘手里肯定拮据,她又不是个会跟儿子媳妇开口的,你机灵些。”
苏大看着那对细耳环,五味杂陈,“媳妇,这是你的陪嫁……”
“我平时也不戴这东西,放着不过是死物,行了,别多话了,公公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知道媳妇好意,苏大咬牙把耳环收下,家里的情况也不容他拒绝,“爹的腿伤比较严重,腿骨可能折了……媳妇,这耳环我拿了,以后一定还你对更好的。”
“一家人,说什么还不还?你去看着公公,我不方便过去。”
“嗯。”
夫妻几句小话后,苏大离开,房里只剩下娘俩。
房外不安静。
三小只因为爷爷受伤了,闹闹哄哄的。
大人也里外忙活,烧水,给伤者擦洗,整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