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章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眼佛像,最后又将视线落身侧人上。
“你。”
年长女人说话的声音清雅温淡,吐字清晰,平仄得当,馥郁得像一盅刚冲泡不久的茶,初尝微涩,入喉反甘,是许久都压不下的茶香。
洛珩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珠。
“我也想去许个愿了。”洛珩眯起眼眸,站在她对面缓缓展开自己的签,没有让眼前人看见签文内容,“万一应验了呢。”
“去吧。”唐言章压了压眼睑。
其实唐言章并不信这些。
她摊展开自己方才抽的签,“凶”一字刺目又显眼,似乎正高高在上地昭示她的选择是多么错误。
喉咙的痒意愈发克制不住,她偏过头咳嗽两声,
在第一次默许了与洛珩发生关系后,她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或许往前追溯,早在十年前她对女孩动心时,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她远远望着正殿,闭上眼,虔诚的旅人心无歉疚才敢跪在地上做礼,她不敢,她只能隔着距离。
所以佛祖啊,如果真的罪无可恕,请千万,责罚我一人就可以了。
“凶?”
唐言章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了一下,将签文折起,攥进手心,看向来人:“阮澄?你怎么在这?”
“唔,逛累了,外面雨也大。唐老师你这是求了什么呀,怎么是凶。”阮澄学着她的动作一同倚在栏杆上,“我听说,抽到不好的签,都要把它绑起来,这样就可以避开凶兆了。”
“没关系,签文而已。”
“老师信这些吗?”
方才洛珩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信则有,不信则无,说到底都是个人选择。”她避开了直接回答,“你呢?”
十四岁的少女双手一合,明眸皓齿:“信,因为我刚刚向她许愿,保佑我能赚大钱!”
“会的。”
“等我赚了大钱,一定回来告诉你。”阮澄笑嘻嘻地,眼珠子转了又转,“对了唐老师,你跟学姐是什么关系啊?”
唐言章眉心一跳,慢条斯理地双手抱臂:“嗯?”
难不成是她太明显了?
“唔……因为我发现,每次我看老师的时候,学姐她也一直看着你。特别是刚才,她的眼神特别…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