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齐声叹息。
大家都过得苦,都在想尽办法的熬下去,这事儿没法说。
心里压了事,弟兄俩都愁了脸,接下来一路没什么话。
到家门口时,恰听到对面那间空屋子传出开门声。
兄弟俩扭头,跟里面走出来的人对个正着。
穿一身灰扑扑的粗布短打,罩了件半长不短的外衫,身量挺高,有些消瘦。
看来三十岁上下,普普通通的五官眉眼,眼神闪烁,长两撇八字胡。
苏二视线几乎立刻往下,看到对方脚是着地的才收了惊。
这屋子建好后空了好多天一直不见主人家住进来,大清早冷不丁的从里开门钻出个人,真的挺吓人。
来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身子瑟缩了下,眼睛闪躲得更厉害,不敢正眼瞧人,连身子都不自然的偏到一边。
“你是新来的邻居吧?我们就住你家对面,我叫苏大,他叫苏二。以后相互照应照应!”苏大扬起笑脸先爽朗跟对方打招呼,表达善意。
果然,他开口后,对方似乎放松了些许,腰背微躬习惯性卑微姿态,“我我叫长冬,在城里干干活,听人说徒北山住着能安全很多,所所以来这里搭个屋子……相互照、照应……”
男子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信心极为不足,说到最后眼睛又不敢看人了。
听对方说在城里干活,又看这副模样姿态,苏大无声叹气。
他去过内城两次,对城里的民生了解要多些,城里长期受欺负的普通人,就是这般。
苏二却是对新邻居能在城里干活更感兴趣,“嘶!你不得了啊大兄弟!居然敢在城里干活!能在那儿待的都是有本事的!你在城里干些啥?”
“不不不我我没啥本事,就靠点手艺混饭吃,我、我弹棉花的。”接连有人引话头,长冬有问必答,也察觉到了对面不是城里那些动辄舞拳头的恶霸,说话渐渐顺畅许多。
“弹棉花的?!”苏大苏二异口同声,眼睛噌地亮起。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眼里皆露出喜色。
他们前头还愁棉衣棉被呢,果真想啥来啥!
这不就来了么?
打瞌睡送枕头都没这么让人感动啊!
“大兄弟,你搁城里弹棉花,那些棉花卖不卖?不是,换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