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陶青鱼捞过账本,翻了翻道,“酒楼的账本?小锦叔你敢给我看这个?”
“自然不是现在的。”
现在的账本都是采用单式记账法,拿其中一条“二十三日,柳家菜庄入韭五十斤,付一百文”来说,进货的时间地点,买菜钱都很清晰。但翻开账本,里面全是这样一条一条的账目。
到年末核算,需要把里面所有的加起来。
一家酒楼可不止这一个账本,怕是得一两箱子。可想而知,年底账房有多忙碌。
且不说这一条,这般记账,要被有心之人篡改一下账目是很简单的。到时候算出来这账对不上,倒霉的必有账房。
陶青鱼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有些眼花。
好久没看书,晕字了。
“一千二百三十一两……”陶青鱼念着念着眼睛睁大,“你们那小酒楼几年前就能挣这么多银子了!”
“要咱不卖鱼,开个酒楼算了。”
陶锦见他还磨磨蹭蹭,正经样子持续不了一刻钟,呵呵冷笑道:“那你开一个试试。且不说一月租金就是大几十两银子,装修、进货、请人……你现在摸摸兜里,你拿得出来吗?”
陶青鱼脑袋上跟浇了一桶凉水似的,立马冷静了。
“没钱。”
“那不就得了,快点看。”
“哦。”
书房的窗口落了阳光进来,照在了陶青鱼身上。
哥儿褪去了那股躁动,安安静静坐下来,像被雕琢了的璞玉露出光华。
虽然看的是账本,但还是有那么几分吸引人的气质。
几个小的像呆头鹅一样望着。
陶青嘉默默蹦出一句:“大哥哥认识好多字啊……”
明明大哥哥没上过学啊。
那账本小锦叔教他们算数的时候他也看过,一个字一个字读下来,要问好多好多次的。
“你大哥哥看着吊儿郎当,实际上厉害着呢。”
陶玉玦听他陶锦这么说,来了一句:“爹怎么能这么说大哥哥。”
陶青鱼看得沉浸,又拿了笔在铺好的纸上写写画画。
没听见几个小的说什么,只觉得坐得又不舒服了,身子一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
那姿态,活像个纨绔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