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问黎停下,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几人。
顾观茗被看得心里发虚,藏在袖子里的手隐隐出汗。
“可以。”
短短两字,如听仙乐。
“谢夫子!”诸生齐齐拱手,喜于言表。
顾观茗忙道:“十二月初六,到时候我派人去通知您。”
方问黎点点头,举步便走了。
他一走,几个学生腿一软,嘘了口气。
“为什么非得叫方夫子啊,以前不也没叫过吗?”
“你知道什么,有方夫子参与,这会的名气可就大了。到时候没准还有姑娘哥儿来看呢。”
“听听,龌龊!”
“说得你不期待似的。”
抛开了学生,方问黎下山之后径直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阿修跟在了他身后。
“主子,小鱼老板今日没来。”
方问黎:“嗯。”
“那您出去做什么?”
“备婚。”
“备婚?”
“备婚!主子你要成婚了,和谁?!!!”
方问黎不理他,直接去了布庄。
“客官,做衣还是买布。”
“可有红绸,成婚用。”
老板一听,喜笑颜开。大客户啊!成婚买红绸,绸缎可比寻常的棉布、帛布贵多了。
“有的有的!自然是有的!您稍等。”
红绸分好坏,上等的一金一匹的都有。
县里卖布的铺子一般进的是中下等,毕竟鸣水县里富贵人家不多,那么贵的东西也能不积压到手里卖不出去。
没一会儿,老板抱着布出来。
“都在这里了。这有上等的,价高些,八钱一尺。中等的跟次等的各五钱一尺,二钱一尺。客官看看要哪种?”
方问黎眼中映照出正红,瞬间想到了哥儿穿着嫁衣的样子。他喉咙一紧,沉了口气。
他动手摸了摸,修长的手指被红色衬得白如瓷,活像躲在阴暗里的鬼魅,不见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