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发起狠来,一巴掌下去嘴角淌出了血。
裴叔晚一见吓傻了,他捂着脸望着我,怕我也让他抽自己。
「你去帮我喂后院那只狗吧。」
上一世,襁褓中的诚哥被狗撕成了碎片,那条染透了血的包布就被他们埋在后院树下。
这几天,我特意叫人不要喂那条大黄狗,就等着裴叔晚亲自去喂。
「啊——」
后院里传来一声惨叫。
「侯爷,三老爷他被……被狗咬掉了左手……」
我瞧了眼脑袋已经肿成猪头,眼睛都睁不开的裴季明。
「三弟跟四弟一向情深,便叫四弟去看看他哥吧……」
那件事之后,汴京城所有人都说是太子帮我求了情,官家才没有治裴叔晚跟裴季明的罪。
毕竟我们都姓裴,官家是怕牵连了我。
所以我在等一个机会。
辽国再次犯境。
耶律其带领二十万大军压境。
辞别贞娘,我再次奔赴平关城。
半个月后,裴叔晚的妻子刘氏敲开了贞娘的房门。
「嫂子你还不知道吧?侯爷在前线好大喜功,带着五千多人深入辽军大营……结果,全军覆没了。」
「听说城也丢了。官家发了好大的火,还摔了东西,说是要削爵呢……」
刘氏劝贞娘趁现在圣旨还没下来,赶紧跟我和离,带着诚哥改嫁。
这样她就不会是罪臣之妻诚哥也不会是罪臣之子。
本来贞娘听了他前面那番话,心沉到了谷底,揣在袖中的帕子绞成了一团。
可她听了后面的话便站起身走到门边。
「有劳弟妹深夜忙不迭赶过来跟我说这番体己话。可是你若是真心为我母子着想,那为何不见两位小叔叔连夜进宫找二皇子替侯爷求情?」
「还有,我是官家亲封的三品诰命夫人。我和侯爷夫妻一体,他若有难我怎能置他于不顾?」
贞娘一把推开门,回身瞪着刘氏。
「弟妹怕是打的是镇国侯这个爵位的主意吧!想必你家那位正瞧着断手坐在炕头上盘算着如何把这个爵位从我夫君那里抢走吧?」
刘氏立刻脸臊得通红。
「夏贞娘——这个小门小户的商人女儿站在我这面前跟我装什么清高?告诉你,等你家那位下了狱抄了家。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正眼瞧你。」
贞娘抄起个茶杯,对着刘氏扔了过去。
哗啦一声,碎瓷片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