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小茶她哪里得罪你了,她可是我亲妹妹啊,你为何啊”
他眼睛都红了,带了一点哭音,继而愤怒,指着赵乡役,“是不是他逼迫你的?这贼人为了图财?还是”
夫妻之间质问,旁人一时插不上话,何况林月非黎村之人,只是相比于赵乡役这么一个男子作恶多端,众人心里也只疑心其动机,却不吝怀疑他有这般狠毒的本事。
可林月不一样。
质朴,任劳任怨,实跟江茶是一样勤恳的妇人,且江茶好歹也是江家有些富裕滋养出的孩子,林月却是极差出身的孤儿,从小吃够了苦,嫁进江家后,因无法生育而饱受苛责非议,也是忍让下来了,曾有邻人听说她要给丈夫纳妾生子,但丈夫实在不愿意,一心守着她。
有这般好郎君,她越发把老江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不过这些跟无后之事一比,又显得无足轻重,她的名声在县里县外并不好,多为人苛责嫌恶。
然在江松看来,他的妻子自是顶号的,他似是极不能理解真相怎会如此。
张叔等人都有些不忍他的遭遇,也在质问林月何必如此糊涂。
江沉白却下意识想到了林老太提及的那些话。
莫非是因为不能生育,所以心中怨恨偏激,嫉恨能生育的江茶吗?
他也算办过许多案子,知道很多人家婆媳妯娌之间其实少有和睦的。
这林月这般狠毒,想来是极恨江茶的。
江沉白有此猜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打了眼神让李二等人配合包围林月跟江河,眼角不自觉飞快瞥向场内唯一静若远山坐着的罗公子。
她既不惊讶这番变故,也不为这样的变故在意他人生死。
只是那般冷淡喝着水,眉眼若烛光沉星。
在江松痛心疾首质问后,林月却笑了,面带冷漠木然,仿佛不为丈夫深情所感动或者愧疚,也不为往日疼爱的侄子而退让,只是在沉默后,看着罗非白说了一些话,也提了一个问题。
“罗公子,的确如你所说,我们一开始预谋让陈生醉酒怒杀江茶,只因早就知道这人是个心眼狠毒的,也十分嫉恨江茶,更在意那点颜面,一旦见到江茶与人通奸的嫌疑,一定会失控袭击江茶,下的药也是极重的,江茶没得反抗,最后陈生就算意识到人还没死,也一定会下狠手彻底将人杀死——因他心里也一定恐惧一旦江茶真有了姘头,他就会被扫地出门,没了退路,他也就无所畏惧了。”
“然而,他其实没杀成,却又以为自己杀成了,逃亡之下凑巧撞见你他还想拉你下水,这才是最大的意外。其实第二天一早得知你的存在,我就知道局面有变,但仍有侥幸之心,毕竟你已经将陈生给揪出来了,几乎可以定罪没想到最后把我们也给栽进去了,也算是天命吧。”
“我们猜准了陈生,你也猜准了我们,不过即便如此,聪明如你能猜到我林月区区一个卑贱妇人为何要做这些事吗?”
她有人质在手,旁人不敢妄动,倒也有时间跟罗非白交谈,而这个何尝不是众人想要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