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您若想勋贵后戚不去侵占百姓良田,将手中银钱放在买卖上,需得鲸吞四海的大买卖才做的数,就譬如应天富商沈氏,族中世代以海商发家,海贸获利数十上百倍,而田地是年年可以收租子,仅靠这玻璃和镜面,尚且不够让勋贵和圣上站在一条线上……”
方孝孺已经算是说了实在话。
朱雄英撇嘴道:“这个问题我早就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朱雄英还有一句话没说。
想要让大明的有钱人,勋贵阶层,将自己手中多余的银钱全拿出来,不要盯着一亩三分地去薅,除了大航海,海洋贸易,就属丝绸之路。
如今丝绸之路被北元阻隔,海贸份额不足,无论怎么说,都需要帮皇爷爷想一想有什么法子,可以缓和皇明与勋贵集团,文人集团的利益冲突。
否则,土改改的越深,大明就越有内乱的隐患。
天下才承平十五年啊……
“要是我能活个一两百岁就好了,到时帮大明初步建立工业体系……”
朱雄英心中唏嘘,端起枸杞水喝了一口:“至于现在,我只想搞钱……”
……
下午,诸皇子们又来接受朱雄英操练。
“赚钱?”
“不赚钱……”
“赚钱?”
“不赚钱……”
朱雄英坐在一根青石小凳上,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每想到一个能帮大明搞钱的法子,便以右手捡起一块儿板砖往脑门上拍去,可惜想了一两百个法子,都不是短期内能让大明见效的良方,少说也得有个一二十年让老百姓富裕起来。这青石砖块儿好似是泥沙,在他额头上哗啦啦化为碎屑,直看的方孝孺和朱檀等人目瞪狗呆。
“皇孙真神人也!”
方孝孺心中暗道。
而朱檀则是举着看了看自己手中正在举着的石锁,又看了看朱雄英那随意拍打搬砖的模样,放下石锁拿起一块儿搬砖来,嘀咕说这砖是假的吧?尝试着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结果惨喝一声,眼冒金星差点把自己拍晕。
“哎,想了很久,除非我大明完成均田,让老百姓在五到十年左右口袋都富裕起来有钱消费,或者是直接开海贸捆绑勋贵文党,又或是打通陆上丝绸之路,否则以现在这个社会生产力,无论做什么买卖都比不过侵吞良田放高利贷来的稳当又快……”
“我皇明土改均田,天生和勋贵文官们冲突……”
“只要均田推进越深,自己就越危险,到时候铁定有人对自己下手,因为他们会想方设法换个不搞土改的皇帝!”
“哎!”
正苦练铁头功的朱雄英嘴里嘀咕着,抬头正好瞧见朱檀以搬砖拍自己,不由皱眉无语道:“十叔,你脑子秀逗了,怎么自己拍自己啊?这横练十三太保铁头功,需得以药酒摩擦额头,再辅以内息功夫才可练习,你年方十二岁,不好好打熬身子骨练力气,瞎练什么铁头功!”
“年纪轻轻的,人长得挺俊,脑子不好使!”
朱檀闻言晃了晃脑袋眼含怒色,张了张嘴准备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左看右看,一边正举着小石锁练气力的湘王朱柏,肃王(此时为汉王)朱楧,宁王朱权等,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不由长叹一口气:“这是什么世道啊,侄子训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