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吧。”贺云忽然笑起来,“如果一直回头,就不能往前走了。”
冰层轰然碎裂。
不是因为贺云的冷漠,而是他比自己先释怀。
贺云走到玄关,轻轻关上司玉离开时未掩的房门。
-
清晨,厨房里菜刀和砧板的碰撞的声响缓慢而稳定。
等到贺云将碧绿葱花放入瓷碗后才意识到,他自己并不吃葱,喜欢吃的人是司玉。
一个瓷碗,这是他们解决口味不同的方法,也是能让司玉多吃一点菜,多喝一口汤的方法。
司玉口味很刁,有时拍了好戏会胃口大开吃上很多,有时会一口不动;心情低落时,甚至能因厨房飘出的味道而感到不满。
也是在那时候开始,贺云学会了腌咸菜。
不能只是咸菜,得先稍微炒一炒,去掉本身带有着「生味」;
再用调好的辣椒粉混上香菜段,摆在小碟子里;
最后观察司玉的反应,换不同的蔬菜、调料,一直到他愿意动筷。
累吗?
不累,真的不累。
司玉心情不好时哪怕只多吃一口,贺云都能开心整天。
贺云盯着还带有水珠的葱花,正准备将它倒入垃圾桶时,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他以为会就此离开,再也见不到的人。
“好饿啊,你做早饭了吗?”
清晨还吹着风,司玉站在门外,一身黑色便装,头戴鸭舌帽遮住了那头耀眼的金发。
猪油、咸菜、酱油、两颗小白菜,一把细面。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在时隔一年后的一同吃饭,两人都默契沉默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真的没有葱花吗?”
除了在开动前,司玉不死心问的这一句。
“贺云,阳葱面没有葱花像话吗?”
司玉站在玄关取下帽子,重新戴好。
“春。”
“啊?”
“阳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