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整个?公孙府来说?十分?欢喜,大家都处于一种兴奋激动中。
那霍轻舟小?时?候,又是公孙冕这个?侄儿亲自将他带大的,所以对这个?小?舅舅的儿子白亦初,也是充满了期待。
他们一夜激动难安免,白亦初他们却?惦记明?日?放榜,早早便歇息了下去。
唯独那韩玉真忧心了一宿。
但?第二日?见大家都在紧张等着放榜,便也没提昨晚天权来家中之事。
周梨还是叫萝卜崽在去等消息了,但?想到这里是上京,人只怕比那芦州还要不知道超出?多少呢!也叮嘱着他,“你莫要挤进去,在外听一听便是,反正早晚咱能晓得的,不差那点时?间。”
萝卜崽自然是应了,也将周梨的话放在心上,一路马不停蹄跑去瞧榜,果然见这里人山人海,的确不是芦州能比。
加上他来得也不早,便没冒险挤进去,只在外面游走着。
听得有人说?正在放榜,一时?激动不已,心里想着阿初哥已经拿了两个?榜首,若是再得这会试榜首的话,那便是传统老三元了。
因此也激动不已,只和旁边也在等消息的各家仆从交流着。
正说?着,听得人群里有人高呼:“让一让,让一让!”
果然只见前面的人群里让出?一条道来,一个?胸前挂着大红绸花的报子满脸激动地走出?来,随后?往前面的马厩里拉了马出?来,翻身跨上,哒哒哒地便走了。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他们那身上挂着的大红绸花,只将萝卜崽的眼睛晃得有些花。
方才同他说?话的一个?仆从,也不知是谁家的,见他傻愣着,只拍了他肩膀一下,“可快别傻看了,这是会元报子!”然后?也踮着脚朝前面人群里面打听,管他认识不认识,张口就问:“喂,晓得会元是哪个?吗?是太傅公子,还是崔家少爷?”
他们这里算是外围了,哪里晓得是哪个??只有人凭口道:“肯定是邵太傅家的邵公子,好风流倜傥的一个?人物,只怕到了金銮殿里,陛下也要点他做状元呢!”
立马又要人反驳,“那好看的,都留着做探花呢!我?猜是崔家少爷才是,人家小?小?年纪便是江南神童,又都连中两个?榜首,如今也只差这第三元了。”
萝卜崽听了,忍不住赞道:“这崔少爷果然厉害,和我?家公子一样,前面的院试乡试都是榜首。”
只不过他这话,引来周边众人一阵嘲讽,“你这个?小?兄弟,嘴上也是不把门,你家公子算什么,怎能同人崔少爷相提并论?”
萝卜崽到底是孩子气,马上就反驳,“我?家公子也很?厉害,他在芦州的时?候,也连中了两榜首!”
但?是这话却?没引得大家的刮目相待,人群里反而发出?一阵嗤笑,“我?倒是什么地方,原来竟然是芦州那种穷乡僻壤之地。你可晓得?人家崔公子可是江南鹭州的榜首,那鹭州数年来,不知道出?了多少状元,更?不要说?进士了,人家一个?进士的零头,都不是你们的秀才数量能比的吧?”
芦州地处西南那边,的确是有些偏僻,尤其是头几年,连遭遇了干旱雪灾,虽是有那公孙曜精心治理,成了这西南第一州府。
可在江南面前,仍旧是不值一提了。
萝卜崽气得不轻,鼓着腮帮子要骂回去,叫方才提醒他那个?仆从劝住了,“老弟老弟,莫要生气,你别忘记你正经事情了。”
这一提醒,萝卜崽才将那口怒火压了下去,一面打听,“可探出?来,这榜首究竟是哪一方?”
话音方落,却?是听得人群里传来声?音,“榜首不是鹭州崔家少爷,也不是太傅公子,是芦州来的白亦初。”
萝卜崽听得真切,当即愣在了原地,迷迷糊糊的,好像觉得所有的声?音都远了去,唯独那些打听白亦初是何人?又什么来路的声?音在他耳边。
忽然,听得刚才那个?仆从问他,“哇,竟然是你们芦州的人夺了榜首做了这会元,叫白亦初呢!你家公子可是认得?”
萝卜崽像是被一道惊雷砸中了一般,猛地回过神来,只见着才认识的仆从拉着自己的手臂正满脸急切地问。
然后?刚才从四?面八方听来的那些消息,一个?个?从脑子里变得清醒起来,随后?一边像是疯子一般手舞足蹈地跳着,一边大喊:“是我?家公子!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连中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