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姑娘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的事,其实就是为了想要嫁给世子爷吧?”
若不是为此缘故,又何必多番暗中陷害她,置她于死地,甚至不惜让自己吃上苦头?
她和杜盈盈之前不曾有过任何交集,除了裴源行,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什么缘由能让杜盈盈如此恨她。
两人之间已然说穿,杜盈盈便也不想再装腔了。
她冷笑一声,道:“源行哥哥跟我早有婚约,他本就该娶我的。若不是心里有我,他也不会一路奔波,亲自护送我回京,而你才是那个多出来的人!
“云氏,你跟源行哥哥云泥之别,你看看你,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又有哪一点是配得上他的!你不过是仗着侯府宅心仁厚,又惯会装可怜,凭着你那条瘸腿死皮赖脸地嫁给了源行哥哥罢了。”
云初细眉微挑,一脸从容道:“原来盈儿姑娘是这么想的啊。”
她眨了眨眼,眉眼间渐渐染上一点点的笑意,“即便你所说是真,我是凭着断了一条腿的代价厚着脸皮嫁给了世子爷,但盈儿姑娘你不要忘了,如今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难道盈儿姑娘是打算以小妾的身份嫁进侯府,每回见了我,都尊称我一声‘姐姐’,每日给我请安,向我磕头敬茶吗?”
杜盈盈气红了脸,气急败坏道:“你想得美,你一个商户家出身的跛子也配让我喊你一声姐姐,你多大的脸哪你!”
云初面色如常,一副兴致阑珊的模样。
自从嫁进侯府,“瘸子”、“跛子”这种话她听得还算少吗?
杜盈盈还真得太夫人的真传,连辱骂她的用词都是如出一辙。
盈儿姑娘也是有趣,她不配让她喊一声姐姐,可盈儿姑娘却也喊了多回了。
杜盈盈还在气急败坏地叫嚣着:“源行哥哥娶了你又如何,你在他心里照样什么都算不上!明知你有腿疾,还不照样为了我罚你跪祠堂、罚你禁足替我抄写经书、罚你吃素为我祈福!祠堂的青石砖地面冷不冷?硬不硬?你这么一跪,你那条瘸腿怕是更不好了吧!”
杜盈盈的一字一句,皆像是一根根沾满了毒汁的针,恨不得将云初扎得遍体鳞伤。
殊不知云初早已对这个侯府、对裴源行不在乎了。
云初无所谓地微微一笑:“所以盈儿姑娘认为世子爷不在意我,便不惜灌下两碗冷牛乳吃坏了自己的肚子,还做了个小布人儿诅咒自己和我一样瘸了腿?
“哦,我差点忘了,今日你特意送寿面过来,是不是想着烫伤了自己后,跑回颐至堂跟太夫人哭诉说我因禁足一事怀恨在心,存心烫伤你,最好能就此说服太夫人逼得世子爷休了我,让你光明正大地当他的正妻?”
杜盈盈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想矢口否认,却又无从辩起。
云初的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其实盈儿姑娘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杜盈盈心头一震,朝她投去了疑惑的一瞥。
“我并不十分在意世子夫人之位,倘若盈儿姑娘能一直老老实实的不再作妖,让我过几日安生日子,我自会让盈儿姑娘得偿所愿。”
杜盈盈垂眸掩饰眼底的情绪:“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那便随你吧。”
云初不再看她,转过头去,提起笔蘸了蘸墨,气定神闲地继续抄写经书。
杜盈盈薄唇微启,欲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忽而变卦,最后冷着脸出了屋子。
青竹和玉竹快步走了进来,问道:“少夫人,您没事吧?盈儿姑娘可有为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