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不想坐小油车,便故意落在了最后头。
玉竹不禁有些心急:“少夫人,再不赶快点,可就要晚到啦。”
云初淡淡地笑了笑,道:“好玉竹,我想走走,你陪我。”
有些事她得好好想想。走回去也不会比坐小油车慢多少,何况盈儿姑娘来了,只怕太夫人眼里只有那盈儿姑娘了,哪会注意到她是不是晚到。
玉竹应声扶着她,才走了两步,走在前面的裴源行却回头看了云初一眼。
他折了回来,道:“走得真慢!”
云初眨了眨眼睛,心想着她走得慢惹到他了吗,她又没让他等她。
裴源行却嘴角微翘,带了少许倨傲:“上来!”
云初的睫羽微颤着,呆愣了一瞬。
上来?!
他又在说什么?
裴源行不悦地皱了皱眉,背对着她蹲了下来,重复道:“上来!”
云初这才意识到他说的上来指的是什么。
她后退半步,道:“不劳烦世子爷,妾身自己能走。”
裴源行仍保持着蹲下的姿势不变,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不上来,我便抱你去颐至堂!”
云初踌躇不前,想着,裴源行偏偏是执拗的性子,她说不劳烦,他断不会改变主意的。被他抱着去太夫人的屋里,还不如由他背着去,省得多事。
她咬着下唇,上前两步趴在了他的背上。
裴源行忽而想起了前世。
那日,他带着杜盈盈回了侯府,云初蹒跚地赶来,丫鬟虽在一旁替她打着伞遮掩了几分,却依旧难掩她一身的狼狈。
见此,他心中顿生怒意。
他的妻子,就是这般的心机深重。
前脚得知他带了个女子回府,后脚便匆匆赶来,还在他面前做出一副腿脚疼痛难忍,却强硬忍下的样子。
如此惺惺作态。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纵使他不喜她,正室的位子总归是她的,他定不会让旁人夺了去。
她这番作态又是何必?
但后来,他自己的脚也瘸了后,他才知道,原来,每逢阴雨天气,瘸了的脚会疼得厉害。
他是习武之人,又曾在战场上杀过敌受过伤,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感到细细麻麻的疼。
他尚且如此,何况是她这样一个身子娇弱的女子。
杜盈盈进府那日,外面下着雨。
她一瘸一拐地,原是腿脚真的不适。
他莫名地心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