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裴源行提过,说是要出门接一位女子回府。
那会儿她便知道他要去接的人就是盈儿姑娘。
前世,裴源行就是在十月底出的远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他带着盈儿姑娘回了京城。
是以,前几日裴源行提起接人之事的时候,她并不觉着不对劲。可今日见着盈儿姑娘,她很是诧异,怎地盈儿姑娘脚程这般快。
不仅如此,与前世相比,今生发生的很多事,都变得跟前世不大一样了。
今世她仍是在灯会上受了伤,而后嫁进了侯府,可跟前世不同的是,今世裴源行去云宅给她送了药,还为她请来了倪大夫。
前世,她因盈儿姑娘吐泻之事被罚跪祠堂,之后来替她做针灸的亦是这位倪大夫。
是巧合还是偶然呢?
云初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她又想到了新婚当夜。
今世裴源行依然不喜她,这一点裴源行明明白白地说了,可新婚当夜他却留在了听雨居,而不是如前世那般去了书房过夜。
然后是回门那日,他陪她一道回了云家。
再后来,她生辰日,他送了她一块玉佩。
还有那日他问她梦见了什么,她回答,她梦见自己被烧死在一场大火里,裴源行却说,这事绝对绝对不会再发生。
他为何说“不会再”?
她总一心记挂着旁的事,却因此忽视了很多细节。
要不是方才裴源行背她的时候问了她一句“要下雨了,你的脚会不疼?”,她都不会对他起疑心。
今生她虽还是受了伤,但是比起前世,大夫只去了云宅两回便没再去了,因而留下了病根,今生却因着有倪大夫的细心照拂以及裴源行送的药粉,腿脚恢复得极好。尽管每逢下雨,她的右脚还是会隐隐作痛,却比前世那种苦不堪言的疼痛好了不知多少。
可裴源行又怎会知道,每逢雨天她的腿脚会疼。
她从未跟他提过半句。
既然如此,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只有伤了腿的人,才深知腿疾之苦,旁人哪能体会半分?
云初叹了口气,换了个坐姿继续沉吟着。
是了,他自然是知道腿伤之人的苦楚的,如果裴源行也是重生之人的话。
她曾梦见他拄着拐杖在她墓碑前烧纸钱。
他的腿也瘸过,所以他才会知道腿疾会在阴雨天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