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行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之后的,就按先前说的做。”
话落,一阵微风拂过,他已转身走出了小屋。
自那日从平国公府回来后,云初难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裴珂萱被罚跪祠堂,之后又被禁足,而杜盈盈除了去太夫人屋里也没再去过别处。至于她是因为觉着心虚还是为了旁的缘故,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这日用过午膳,下人刚将残羹撤下去没多久,青竹便进屋跟云初说起了她刚从别处得来的消息。
“少夫人,您还记得平国公府寿筵那日那个丫鬟香芸吗?”
云初轻蹙眉宇:“记得,可是出了什么事?”
“奴婢方才听闻下人说,香芸今日一大早便被人捆绑着丢在了顺天府衙前。”
云初坐直了身,反问道:“被人捆绑着?!”
“不止如此呢,奴婢还听说,香芸身上穿着的那件青布衣裳上面还被人用针线缝上了一块手绢。”
玉竹惊诧地睁大了双眼:“手绢?!该不会是……”
青竹扭头扫了眼窗外,怕被院子里的婆子听见,特意压低了声音道:“你猜得不错,正是那日在平国公府的寿筵上,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的那块手绢!”
玉竹抬手捂住了嘴,小声道:“那岂不是好多人都瞧见了?”
青竹点了点头,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谁说不是呢,据说天刚蒙蒙亮着的时候,有人经过那处,便已瞧见香芸被绑着跪坐在门前,吓得那人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冤情呢,忙凑近了些想要瞧个仔细,结果却瞧见香芸的衣裳上缝着一块手绢。
“待那人瞧清楚手绢上的图案,便嚷嚷开来,这下好了,周围的人一下子全都知道了,连正事都顾不上了,纷纷跑过去看热闹。”
玉竹忽而冷笑一声:“要我说,香芸活该这般丢人现眼。那日她但凡心里存了些善念,不对少夫人下狠手,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那平国公府的那位大少奶奶果真有几分真本事,行事雷厉风行,难怪年纪轻轻便能在府里主持中馈之事。”
青竹道:“话虽如此,可香芸毕竟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何况今日我还听闻,香芸哑了嗓子,众目睽睽之下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想来应是被人强行灌了哑药。同为女人,如此处置她,是否手段过于狠辣了些?”
“青竹,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善,殊不知这世上有些人你是不能对她手软的。你对她存了善心,她倒因此欺你,让你陷于困境而不顾。你想想那香芸,少夫人与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了些蝇头小利便不惜污了少夫人的清誉,这种人不让她吃点苦头,难保日后不再对旁人动了害人之心。”
玉竹扭头望向云初,“少夫人,您说奴婢说得对吗?”
云初托腮看着玉竹,笑着道:“我们玉竹啊,如今越发伶牙俐齿了!玉竹说的对,香芸原是不必做下这等龌龊事的,她既是做了,便该受到责罚,从今往后也算是吃了教训长长记性!”
只是有一事她总觉着有些说不通——
平国公府的那位大少奶奶,还真不像是能做出将那手绢缝在丫鬟的衣裳上,并将丫鬟捆绑了送去跪在衙门前之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