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颊肿涨,头发蓬乱,分明在招供前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女人见又来了个男人,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下,却被绳子束缚着退无可退。
黑衣男子的半侧身形隐藏在烛火照不到的夜色之中,他嗤笑一声,重复道:“知道怕了?”
先前出手诬陷云初的时候怎地没半点犹豫,现如今知道怕了又有何用!
裴源行忽而想起了前世的一些往事。
那日云初死在了福佑寺的那场大火中,太夫人受惊中了风,回府后便一直半身不遂地病卧在**。
那时候他腿脚已然受了重伤,又刚丧妻,自顾不暇,很多事都是许久之后才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彼时他一心只想着其他更要紧的事,是以没心思去在意太夫人的事,更未曾见过让太夫人受了惊吓的那块手绢。
他虽从未真心将太夫人看作是自己的祖母,却也清楚,太夫人怎会做出偷汉子的肮脏事。
可那时候他只觉得心里畅快得很。
真是因果报应,合该让太夫人也吃些苦头才是。
她不是惯会冤枉人吗,如今也该轮到太夫人自己尝尝被人无端冤枉却无从辩白的滋味!
但凡那日她对跪在她面前的初儿有过一丝怜悯,她也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人耻笑在寺庙里跟个和尚**。
他唯一懊悔的,是前世他该好好查明此事才是,倒不是为了替太夫人正名,而是若前世他便已知晓那卑鄙之人是谁,或许今日初儿就不会在平国公府的寿筵上差点被人冤枉她品行不端了。
一模一样手段,不过是将太夫人换成了初儿罢了。
如今细细想来,只怕前世太夫人会被人非议,并非是幕后黑手的本意,而是太夫人阴差阳错地代初儿受过了。
幕后黑手想要陷害的,一直都是初儿。
他最先怀疑的便是杜盈盈。
可前世平国公府摆宴的时候,他已离京去接杜盈盈回京,是以他并不清楚寿筵当日发生过什么事,虽没有确凿的依据,但谅必寿筵上并没有发生过此事。
此事关乎女人的名节,即便平国公府想要粉饰太平,也堵不住众人的嘴,又怎会半点传闻也没有。
既然如此,为何前世的寿筵上平安无事,今生在同一场寿筵上却出了此事?
唯一的变数就只有杜盈盈提前来了京城,还与初儿一道赴了宴。
裴源行冷眼看着身形狼狈的丫鬟香芸,厉声吩咐道:“哑了,又不是聋了瞎了,等她供出后面的人,让她画个押!”
亲信忙应下了。
裴源行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之后的,就按先前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