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姬萦一行人抵达凤州。
大部队驻扎在了城外,尤一问带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寨民,要随姬萦进城购买补给;徐夙隐和水叔要去寻访凤州城内的名医;秦疾和霞珠没来过凤州城,也闹着要一起进城见世面。凤州城乃是凤州的州治所在,城防森严,非凌县可比。身穿革甲的士兵在城楼上巡防,城门守卫一边两个,挨个检查出入城百姓的路引。“高州鲁平县的女冠?到这儿来做什么?
面对守卫狐疑的目光,早有准备的姬萦侃侃而谈:“我们是白鹿观的道人,听闻凤州青鸟宫的主持道学渊博,特来求学。"。。。。。你的路引拿来看看。”守卫皱眉看着姬萦身后的霞珠
需珠连忙把手中路引谦出
守卫根据路引上的特征,对比了两人一会后,挥手放行。
姬萦把紧张不已的霞珠拉出队伍,走到城门外等候剩下的徐夙隐他们通行。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霞珠心有余悸道
“怕什么,他们查的主要是蛮族。”姬萦说
就如姬萦所说,有路引的都被轻松放行了,但若是蛮族长相的,就算有路引,也会被拦在城门外边
不一会,剩下的五人也都陆续放行了
七人约定明目酉时重返车队后,便分成了三拨分别行动,
姬萦随便逮了个路人,问清太守府方向后,便沿着城中主路一路前行
凤州城不愧是以富庶闻名的大城,市井间的繁华远超姬萦一路上途径的其他城池,哪怕与天京相比,也只逊色一二可供八匹悍马并驾齐驱的大街上,雕车骏马往来不绝,茶楼里人声鼎沸,有丝竹之音泄出。卖茶汤挑着担子走在街上;卖馄饨的揭开锅盖,热气冲天;卖包子馒头的,在洒满面粉的木台面上砰砰砰地砸着面团;一群小孩儿追着一个高举着桃花花枝的小女孩,嬉笑着穿过街道。姬萦正在一家卖首饰的摊子前看一只双鸾纹的半月形竹梳,头上突然响起一串震天响地的锣鼓声,吓得霞珠下意识紧紧抱住她的手臂,秦疾也如临大敌地挡在她们二人身前。姬萦抬头一看,主街尽头一座雕梁画栋的三层楼阁,竟然搭着唱戏的戏台,
一名穿粗布短衣的健壮男子,正抡着两根鼓棒,挥汗如雨地敲着一面竖鼓。
不消一会,男子放下鼓棒退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名画花脸的戏子,姬萦的目光越过咿呀咿呀的戏子,落在楼阁中央看戏的那群香衣女子身上。她们大约十来人,俱都面容娇媚,穿着浅色的丝绸襦裙,披着半透的披帛,晃眼望去,好似落入乱花丛中。这些花儿一般的女子簇拥环绕着半躺在贵妃椅上衣衫不整的红衣贵女,好似百花仙子簇拥着牡丹娘娘。奏疾目瞪口呆地看着粉衣女子动作旖旎地将一枚葡萄喂进红衣贵女嘴里,喃喃自语道
“干你爹的,城里就是不一样啊!‘
霞珠也没见过这市面,一方面不好意思看,一方面又忍不住红着脸偷偷去看,姬萦则被那贵女倾国倾城的容貌迷了眼,忍不住看了第二眼,第三眼,第四眼一一咦,那半敞的衣襟里,怎么一马平川?姬萦看出端倪,问那见怪不怪,神色如常的首饰摊主人:
”那红衣的是谁?
都不消抬头去看,首饰摊主人闭着眼睛都知道外乡人问的是谁
”是我们太守的公子。
“男的?!”奏疾后知后觉,大叫一声,‘
”干!
“太守就由着他这么做?”姬萦来了兴趣,一边瞅着楼阁上穿女装的贵公子,一边问道
“能有什么办法?管不住呀!谁叫他是太守大人膝下唯一的男丁呢?”首饰摊主人摇了摇头,眼下没有别的客人,他也乐得和姬萦闲聊,哪怕这些话,他已经对别的外乡人说过许多次,“唱戏、听戏、说书、跳舞。。。。。只要风和日丽,这楼阎上就热闹得很。他看了看周围,示意姬萦靠近说话。
姬萦凑过耳朵,身后的霞珠和奏疾也都不约而同靠了过来,耳朵高高竖起。
“这凤州城里人人都说。。。。。。岳太守唯一的儿子,得癔症疯了。这些年,我们太守给公子请的神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前还有个据说名满天下的高州神医,来了一遭也是没法,不过倒是阴差阳错看好了太守的目满之疾。。。。。。”首饰铺主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知道是怎么疯的吗?”姬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