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脑子进了水,让他一个人憋着吧。”
人们不再理会金多福,而金多福就那么一圈一圈的绕着铃铛阁闻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了天黑,仍舍不得离开,继续绕圈闻味儿。直到打更的更夫过来撵他,他才好歹不绕圈闻味儿了。
打那之后,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金多福绕着铃铛阁转圈儿的身影。
起初还有人拿他找乐儿,久而久之,人们只当他是疯子,也就没人再搭理他。
足足闻了一年的味儿,金多福终于嗅出了端倪,他对别人说:“我闻见了牛粪味儿。”
别人对他说:“我们不光闻见牛粪味儿,我们还闻见了马粪、驴粪的味儿。天天有牲口车过来过去,粪球满地滚,闻不见味儿是鼻子有毛病。”
“这不是一般的牛粪,这是金牛拉的粪。”金多福语出固执,激动不已。
“行吧,你就在这儿等着捡金牛粪吧。多捡点儿呀。”
跟疯子只能说疯话,说人话他听不懂。
没人再理会金多福,金多福每天手里攥着一把草,从早等到晚,只等金牛出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天晚上,他一心等着盼着的金牛当真出现了。
只用一把草,就把一头金牛牵了去。
平地一声雷,转眼富家翁。
金多福不愧是金多福,憋了足足一年整,憋走了天津卫的一头金牛,你说气不气人。
金多福带着用金牛换来的金子回归原籍不久,又打南边来了个名叫白来的蛮子。
白来、白来,空手套白狼,他也是憋宝来的。
白来在河北大街北边那座三孔石桥边上赁了一间房,每天保准会在桥南磨豆腐的窦记豆腐坊买两桶豆腐渣。
怪了,他买豆腐渣干嘛使?
桥北一个外号“瓷公鸡”的小狗烂儿为了揭开谜底,从此盯上了白来。
一来二去,瓷公鸡看出了名堂。
每晚三更一过,白来准会拎着两个装满豆腐渣的木桶到三孔石桥的下面。
瞅瞅四外无人,先是“啰啰啰……”叫几嗓子,然后就把豆腐渣折倒进水里。
瓷公鸡纳闷,他这是干嘛呢?
喂鱼?
喂王八?
喂水猴子?
喂水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