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家里,已经大汗淋漓。
老婆孩子站在堂屋,杨怀年夫妻两个也在,他们四个人围着桌子,桌子上是一个水碗,里面就是清水,没别的。
“敏芬啊?!兵兵啊?!”
周朝年进来就喊,可是老婆孩子全都魔怔了,一个也听不见。
“敏芬啊!!兵兵啊!!”
这一晚上,周朝年就呆坐在堂屋,看着四个呆呆傻傻的人,他们不眨眼,不说话,动弹也不动弹。
周朝年自己都要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的心让什么东西给堵着,剩给自己的,只有折磨和痛苦。
天……亮了,他们还是不动。
田老三这才赶了过来,看见屋内的情形,畏畏缩缩的,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拍拍周朝年的后脑勺:“朝年?”
周朝年惊了一下,呆眉呆眼望着他,眼角还有泪痕。
“他们……他们怎么?”
周朝年低下头,抽泣着:“没得办法唉,我真是——真是没得办法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哭也没用了。
白天,湖岸边没几个人了,这一天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朝年和田老三都不知道。他们对这事也没兴趣,只希望剩下来的人可以活着。
李敏芬和儿子能不能活呢?
只有天晓得。
田老三给王文开再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事情讲的很明白,就等于是跪着去求他的。王文开了解了这些,说自己真是无能为力,不过他可以多叫几个帮手来。
剩下来,他们躲在田老三家中,李敏芳跟兵兵接了过来。
人不吃、不喝、不睡,看的周朝年心里直发怵,他自问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还处处帮别人的忙,怎么就落的这么个下场。
田老三给王文开打了七八个电话,催他赶快来。
现在,王文开已经在路上了,他也再给别人打电话,另一个人要从上海赶过来,飞机票,再坐车下来,得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四平村,真是受尽了磨难。
天很灰,映照着湖面,那个黑色的头,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