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的是公司和出租房的两点一线,习惯的是只有偶尔才能喘口气跟严柳她们出去聚会,习惯的是刁难的客户、发癫的领导、刻薄的同事和走后台还惹事的实习生。
在西城待的这些时日,她过得真的很舒坦,舒坦到她快要找不着北。
所以最不舍的人是她。
怎么样都是她。
贺兰馨却笑她:“怎么还成你不习惯了?”
但是笑着笑着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两个人对视着,眼泪也都齐齐流了下来,最后一起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可还没到真正分别的时候,两个人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贺兰馨擦干眼泪,咳嗽了一声,又说:“我继续做我的财务了,马上要发年中奖金给小溪她们,你自己去玩你的。”
“行行行,我这就走。”
秦恣也不过多打扰,她知道其实是贺兰馨需要情绪去消化即将分别这件事。
于是她拉开门。
一到走道,她就看见了盛行意的阳台开着,而盛行意的人也在阳台坐着。
不过这次不是在练字,而是在……磨铜镜?
察觉到秦恣的出现,盛行意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她。
秦恣越走越近,直到在秦放房间外的走道上站定,才对着盛行意道:“这么晚了也在磨啊?手臂会酸吗?”
她其实明知故问。
因为她昨晚磨了一小时,手臂就有些酸软了,盛行意磨的时间只会更久。
“如果我说酸的话,你会帮我吗?”盛行意问。
秦恣微微怔住。
她没想到盛行意会这样问她。
她又拨了下自己被晚风吹着的的头发,顺着道:“行啊,那我们现在院子里集合。”
“院子里有其他人。”
秦恣斩钉截铁:“那就去台球室。”
盛行意默然了几秒钟,盯着她,问:“不能来我的房间吗?秦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