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在这里最松弛,叫我再待两天吧。”
“那那边谁管呀?”
曜哥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既然伤无碍,吃了饭就回去吧!回去想歪着就歪着,想躺着就躺着。便是趴着听事,那也是你的自由!伤了嘛,叫她们也习惯习惯。”
哦!
吃了饭,把不情不愿的丹宸给送走了。
人送走了,曜哥儿靠椅背上一靠,肩膀往下一塌,使劲的搓着脸。
然后,他给爹爹写信。
真等坐在这个位置上,面对战争,面对死亡,面对各种抉择才知道有多难。灿儿的心态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态。
她得端着,怕有过失。
自己未尝不是端着,一样怕有什么闪失。
处处小心,步步谨慎,可自己做的每一步都是对的吗?
他在信中写道:儿每尝惊惧,怕战事靡费天下,伤害百姓,令天下愁苦。国治若未臻,民生若未遂,此皆儿之罪。
这信连同战报,八百里加急发回洛阳。
大胜于辽国,歼敌两万余,俘获一万余。
公主诱敌深入,生擒辽国太子耶律涅鲁古。
另外阵亡名单,表功名单。
四爷将这些推开,先将信打开看了一遍,然后就叹气:你们才多大年纪,惶恐惊惧这是正常的。泰然自若,举重若轻,并不是生来就有的。人前撑起一片天,人后反省己过,这才是常态。
曾几何时,自己难道不是夜夜辗转,不能安寝。
成长就是这样的,谁也替代不了你!丹宸尚能依靠于兄长,可你作为兄长却无可依托。
四爷将信收起来,这个不能给旻哥儿看。
他坐回去写信,但很多事还得他自己拿主意,谁也不能替代他。一如辽国现在的境况,只能看他怎么去决断了。
旻哥儿跑回来,“爹,我姐受伤了?”
是啊!受伤了。
“给我姐捎带点什么?”
“人家的女儿也在阵前,人家的儿子也在拼命,他们能捎带什么?”
所以,受着吧!不自己扛过来,就长不大。
旻哥儿:娘亲您啥时候回来了?这还没后娘呢,我爹都快成后爹了。
可不就像个后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