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微微怔愣,而后点头,点评大臣的话,她是不敢说的。可这样的话,却也很有道理。她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没再言语。
四贝勒手背在外面,这才抬脚进去。
一进去娘俩就行礼,他携了福晋,坐在榻上叫了儿子到跟前,“连城固这样的地方你都知道了?”
还知道人家的县令是谁,根基如何,为人如何。
弘晖就笑,“大概知道一些。”
“怎么想起说这个地方了?”
四贝勒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声。
弘晖不解其意,就道:“是说起王辅臣此人,他在三藩之乱时首鼠两端……”
四贝勒缓缓点头,这些大臣一生的起起落落,其实是把官场那一套摆在了面前。
四福晋就听着儿子在那里说,然后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王辅臣跟张勇管辖陕西军务,什么张勇的军功本在王辅臣之上,王辅臣让儿子王吉贞跟皇上凑报什么了,然后王辅臣压制了张勇,跟张勇不睦。后来又出现了鳌拜旧党的莫洛,然后莫洛本是什么职务,跟谁有私交,怎么着就跟张勇联合起来了,然后排挤王辅臣,最后王辅臣又怎么着了。
这一个个人物,一个个职务,这里面的事复杂到她听起来都觉得是一脑子浆糊,得亏他怎么记得住的。
但她再不接触外面的事也知道,小小年纪把朝廷那一套能掰扯明白是多了不起的事。
说了一会子话,两口子打发孩子去睡了。然后谁都没说话!
四福晋有些忐忑:“是不是得收敛着些……”锋芒毕露也不好。
四贝勒想起孩子光着屁股在浴桶里玩闹的样子,他轻笑一声:“安心吧……”怎么收敛,孩子学的好着呢。
“那我后天一早亲自送弘晖过去……”四福晋说着,就道,“把家里的那几匣子珠子给六弟妹拿去吧,放着也是放着……”
嗯!然后桐桐就收到那么些个珍珠。弘晖看着自家娘对着珍珠左右为难的样子,他背着人就问:“娘,这珍珠怎么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贴心呢?她叹气:“娘听戏词上说什么珍珠衫,本来还想自己弄一件珍珠衫穿呢。可真给我这么些珍珠……”
不够吗?
“不是!”
桐桐摇头,“娘想着,这玩意要是入药,能配出多少好药来。算了,要什么珍珠衫呀,还是拿去碾碎了配药吧。”
但还是很想要,对吧!
弘晖回去就默默的给记小本本上:长大了要给娘置办一件珍珠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