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软组织。”
手术时间越长,感染风险越高,温蒂医生的动作并不慢。
看到肋骨时,温蒂医生看到了骨折留下的伤痕。
但她现在要将骨头撑开,因为两根肋骨的间隙太小了,只有2厘米,手术刀无法探进去切肺。
“肋骨撑开器。”
月红招的肋骨被一点点撑开,这曾被打断的骨头在此刻是如此坚强,它们的间隙被撑到了原来的10倍,20厘米,却依然没有断裂。
即使月红招此时安静地只剩呼吸,他的骨头依然展现着旺盛的生命力,心包之中的心脏也有力地跳动着。
病人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活下去”。
手术台边的医生们无数次从病人们那里接收到这些信号,他们也无数次的回应。
肺部终于露出来大半。
温蒂医生这时惊叹道:“只有右上肺叶,善彦,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只靠中医手段和听诊器就准确定位了他的病灶位置,而且他的肿瘤没有扩散到肺中叶,控制得真好,你用了什么药?”
郎善彦:“我们可以在手术结束后再说这个,温蒂医生,我愿意将药方给您看,不过中医讲究一个人一个药方,这个肺癌患者的药方未必能应用到下一个身上。”
温蒂医生:“听起来佷复杂。”
郎善彦拉着钩,心中却不自觉想起了寅寅,在他为月红招看病时,寅寅也提出用听诊器为月红招看诊,因为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病人们一向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而在完成听诊后,正是寅寅用坚决的态度,认定病灶就在右上肺叶。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那孩子非常敏锐,非常有天赋。
被阿玛隔空夸赞的郎追对小伙伴们说:“我阿玛开药的水平非常高,我在这方面都有点崇拜他了,他能仅用药就治好一个小孩的哮喘,我至今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他开的药很便宜,那孩子的父亲是卖驴肉火烧的,但也负担得起医药费。”
郎追比划着,“如果他的药一如既往的有效,说不定月红招的病灶不会扩散太多,能多保留一些肺组织。”
露娜对癌症没有概念,但既然郎追的爸爸那么厉害,她也开始好奇郎爸爸能不能治疗她心中最可怕的病了。
“那他可以治疗过敏吗?我家以前有个仆人吃花生时过敏,结果就死掉了。”
郎追:“这你可问对人了,我阿玛前天才治好一个过敏性鼻炎,不过那是用针灸治的。”
病灶控制得好,就意味着医生们只用切掉月红招的右上肺叶了,这能大幅增加他的存活率。
如果摘全肺的话,到时候不管是负压也好,脓液也好,种种严重到很难收拾
()的后遗症都能送月红招上天。
手术室中,温蒂医生开始进入她在外科世界中比较陌生的部分,肺。
即使都想快点把手术做完,这时候她也只能沉下心,小心翼翼地将右肺往后牵引,切开纵膈胸膜后,她回忆着与同学悄悄偷尸体练解剖的过往,找到了上腔静脉的下缘。
就从这里开始吧,分离!
她避开所有也许会伤到病人的地方,将右肺的动脉主干、上叶尖等部位显露出来。
郎善贤的呼吸加快,他生怕温蒂医生的某个动作会伤到重要血管,接着大出血,然后手术失败。
但是他担心的情况始终没有发生,温蒂医生以她扎实的技术完成了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