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商议结束,众人离开?后。
冯许跟上了赵巍衡,突然和他打招呼,“三郎君,等等某。”
赵巍衡看见冯许也先是一愣,他对冯许说不上好恶,就是府里的?谋士。虽说和崔舒若有争执,但每人看法不同,君子面不合心合,能说出来就是好的?。
故而赵巍衡对冯许还?是挺客气,嘴边扯了点笑,“三通先生寻我可有何事?”
冯许停下来,先对赵巍衡一拱手,然后才道?:“国公爷诸子,随行去建康中,能主事的?唯有三郎君一人。今日国公爷竟让府上的?二娘子公然参与商议,实?在?是于理?不合。
您既是国公爷之子,又是二娘子之兄,阖该管一管。请您向国公爷进言,规劝一二。还?有二娘子,您为兄长,可劝诫于她,女子该长于内宅,岂可抛头露面,倘若传出去,怎能不叫人议论?”
冯许说的?认真,他没?注意到赵巍衡的?眉头越皱越深,脸上的?笑也渐渐淡去。
等他说完,看向赵巍衡的?时候,就见赵巍衡面色不善,“冯许,这些话方才在?堂上,你已向阿耶说过?,阿耶不允,现在?又私底下来寻我。
既然自诩君子,怎能行此小人行径。你若是不服,当时便该反驳阿耶,可你没?有,足见你胆怯了。”
冯许觉得?赵巍衡曲解了他的?意思,当即解释道?:“三郎君误会了,若是国公爷愿听我冯许的?进言,我便是被斥责遭庭丈又如何。我不再?言,是因为国公爷心意已决,不论再?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赵巍衡先声夺人,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阿耶偏听偏信?”
冯许:“……”
他不知道?赵巍衡怎么越听越歪,明明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而赵巍衡已是气急,“还?有什么叫女子该长于内宅,不可抛头露面?我告诉你,赵家没?有这个规矩,你要是看不下去,大可自请离开?,我愿奉上百金,助你另寻明主!”
赵巍衡本想拂袖而去,但实?在?气不过?,走了两步又回头,“被你闲话的?是我亲阿姐和亲妹妹,为人兄长,若叫我再?听见你这般编排她们?,我定不会如这次般轻易放过?。
哼,你家中便没?有阿娘姊妹不成,怎不知将心比心!”
说完话,赵巍衡才气冲冲的?离去。
留下冯许一人,他只觉得?莫名其妙,生生被赵巍衡曲解至此,心里有股劲不上不下的?,噎得?难受。他不过?是来劝一劝,自认为没?有任何不对,更没?有背后编排,怎么就小人行径了?
冯许也气的?不行。
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而等到冯许回去以后,先是摔了一跤把脑门磕青了,后来喝凉水也能呛到,平日用?惯的?毛笔也莫名其妙断了……
冯许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事情传出去,人人都说是因为崔舒若福泽深厚,他当众为难崔舒若,可不就不被鬼神喜爱了嘛。
但传到冯许耳里的?时候,他半点不信,还?把劝他和崔舒若致歉的?另一个谋士赶走了。等到晚间,他默默把论语塞进自己的?枕头底下,还?念念有词,“哼,管你用?什么旁门左道?,就算真有鬼神也越不过?先贤孔子!”
然后第二日,他起身时把瓷枕头带下床,碎了。
那本论语也莫名其妙字迹晕染,不能看了。
头疼的?不行,脚也歪了的?冯许看着满屋狼藉,心情复杂。
崔舒若躺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一边被雀音捶背,一边问?鹦哥,“既然连先贤孔子都护不住他,他信世上有鬼神了吗?”
鹦哥摇头,她也满脸不可思议,怎么能有这么倔强的?人。
“他非但不信,还?说字迹晕染一定是因为江面潮湿,连夜搬了一堆书到床塌上,非要试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