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举着刀朝他脖子扎去,目的却是为了他后腰上的枪。
好久没这么活动筋骨了,他这次没割颈部动脉,只割了口子慢慢放血。又是一个死不瞑目,他动了动脚,将他的头踢到一边,免得吓坏小孩儿。
周遭清净下来,他朝上望了望,喊:“下来。”
临月终于敢露出脑袋,有些小心地在屋顶瓦片上挪着步子,待她敢正眼往下看时,江湛已经好整以暇地在等她。
她觉得自己像个犯了错躲起来,最终被大人找到的孩子。
临月在上面很害怕摔下来,于是两人一上一下,就那么说了几句话。
“没有人了吗?”
“现在没有,待会还会有,快点下来。”
临月明白,又顺着来的方向往回爬。
江湛喊住她:“叫你快点,三米高死不了。”
临月看不清他的位置,但听声音知道他现在应该很不耐烦,她也觉得情况危急,最好不要耽误时间。
循着声音源头,她往前挪动。
“哥哥,你在哪里?”
江湛扯了扯嘴角,声音听起来却还是严肃:“往前,不要原路返回……就是现在这个方向,直接下来。”
临月索性闭眼往下跳。
江湛接住了她,十二月最清冷的季节,耳边还呼啸着寒风,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炽热的怀抱。
黑暗里她仍然看不清楚他的脸,她落下的那一刻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灼热的气息环在她耳侧。
原来他真的来接她了,原来真的有人会回头看一眼她。
这次却是有些笑意的声音,她大概能想象到江湛脸上的表情。
“胆子还不小。”
她耳朵有些烫,片刻恍惚,江湛已经将她放下,或许是急着赶路,他们继续往前走。这次更急,路也更险,江湛一路拉着她的手腕。
临月没觉得不自在,待再次停下时,才觉得原来俩人效率这样高。
这里地势低旷,有水流的声音,是雪融化了吗?
身后的脚步声很急,很快,应该有不少人。
纵然她知道江湛身上有枪,她还是不免担忧。偏偏这人还在此刻停下。此时他们站在一棵树下,借着漆黑,与夜色融为一体。
临月和他靠得很近,闻到他身上的异味,还是有些怕。刚刚她听见了枪声,也听到一个人摔下山崖,另一个人倒在路边。
尽管,尽管都是他们先动的手,但江湛还是毫无余地地还击了。
江湛一只手攀着她,此刻等得有些无聊,他故意问:“刚刚怎么上去的?”
临月老实答道:“屋里有个破箱子,我踩着从窗户那爬上去的,我把窗户拆开,又留下了刀,让他们以为我们来过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