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完全看不见长乐院了,连忙问道:「是吗?姐姐,那女子在里面吗?」
我摇摇头:「不是她。」
蒲柳期盼的神情瞬间垮了:「还不是?那人能在哪里?这里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别灰心,还有时间。」
说到这个蒲柳脸色变得严肃:「没时间了!」,她激动道,「你体内的毒拖一天就危险一分,你不知道它……」,蒲柳丧气地低头,恼火地打了下自己。
「姐姐,这种毒虽是慢性的,可是它会一点点地深入你的五脏六腑,就算解了但不及时也会有问题的,你……」,眼眶红了一圈,语气颤抖得说不出话,「你的身体,会出大乱子的!」
她低头沉思,拳头握得紧紧的,抬头坚决道:「姐姐,这毒是我下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将那女子找出来给你换解药。」她回头望着长乐院的方向,「府里能藏人的地方我通通找了个遍,只有长乐院不曾去,说不定,」蒲柳一顿,想到什么眼睛雪亮,「是藏在什么暗道里。」
看她这大有即使和狗拼了都要再闯一次长乐院的架势,我立马劝说:「没没没,我里里外外都找了没有,你别去了。」
「姐姐你不懂,还是我自个儿去翻一遍保险。」
我拖住她的胳膊:「真没必要再去涉险,被发现就糟了,找不到她,我们专心办另一件事就好了。」
蒲柳回头疑惑地看我,笑了笑自信道:「姐姐别担心,我的身手没几人能发现我。」
眼看怎么都拦不下蒲柳的决心,我着急地大声喊了一句:「不许去!」
她被我突然的脾气吓住,听话地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急:「姐姐别生气,我听话不去就是了。」手足无措地扯着我的衣袖,眼巴巴地求原谅。
长乐院的方向突然传来郑淳的惨叫,我与蒲柳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往那走,还没等走近,就看见一群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人抬着昏迷不醒的郑淳往小径这边来。
我和蒲柳站在一旁不动,看着乌压压的一片人往这边走。
逐渐看清里人群里头被抬着的郑淳。
她伤得很重,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脸也被划伤了,一条十米长的大口子从左脸经过鼻梁延伸到右脸,头歪在一边,鲜血从伤口流出顺着头的方向染红了半边脸和头发,两只手无力地耷拉着,每走一步就会晃动,每晃动一下郑淳就会疼得紧皱眉头。
这样的惨状把她从前所有嚣张的气焰都磨平了,她像是没了生机、任由宰割的羔羊被抬走,从我身边经过时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并没有往日的敌意,那一眼很有深意,我竟从里面看出了同情,她很快又痛苦地闭上,仰着头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哭声。
身后的蒲柳幸灾乐祸,小声地骂着:「活该。」
我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长乐院门口负手而立的姬珩。
他应该是匆匆从军营里赶来的,身上的盔甲没来得及换,正侧头满脸冷漠地吩咐着旁边人什么事。跟在左右的卫封瞧见了我,附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姬珩立即看过来,扫了眼血腥的场面,目光闪过慌乱,迈开脚步疾步向我走来。
长乐院门口血迹斑驳,不难看出刚刚结束的打斗有多激
烈,几个人正拿着水冲洗地面,而长乐院紧闭的院门却始终干净,连一点血迹也没溅上。
视线被高大的身躯挡住,姬珩眸光闪烁,牵强的笑容像在掩饰心底的不安:「你怎么来了?」
我转头看着郑淳被抬走的身影:「怎么下手这么重?」
「她多次对你不敬,我让人下了狠手叫她长些记性。」
是这样吗?我看了眼他,想起长乐院一尘不染的大门,只觉得无奈,明明是为了里面的人,还要打着我的名义让我担罪名。而且教训郑淳的方法很多,但真的没必要去毁她的容。
看我没反应,姬珩有些慌张:「是吓着了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又点点头。
手被牵起,他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有我在怕什么,没事了,我……」,话到一半住嘴,他转头看着卫封,「卫封,送姑娘回去。」又转头看我,「我还有些事,晚些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