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犇提着山鸡还有些依依不舍。
等回了家,郑屠户才从郑犇手里拿过那山鸡,看着山鸡脖子上的血窟窿感叹道:“厉害啊,真是厉害啊。”
这山鸡从头至尾只这么一个伤口。
郑屠户自觉见过世面,但还是忍不住啧啧惊叹。
郑氏和仲文力早就被好了晚食。
他们一家还算宽裕,一日能吃三顿饭,晚食是郑屠户外出杀猪得的下水和去年的糙米煮成的米粥。
“哎?爹这鸡哪来的?”仲文力在屋里听到动静,提着油灯出来接他们爷三个,走进了才发现爹手里还拿着一只新鲜的山鸡。
“黎秀才给的,我瞧着黎秀才是个有本事的。”郑屠户一边往正屋方向走一边说。
“就是,爹,要不是天黑了,村里路上没什么人,这么肥的山鸡让人看见够说许久了。”郑香桃兴奋道。
他们家虽然养猪,可也不是能经常吃到好肉的,多是吃些下脚料,好料子自然要卖出去换成银钱傍身,郑香桃好久都没吃过鸡肉了。
郑氏从她爹手中接过山鸡笑道:“你们明日去黎秀才那边,可得好好干活,这鸡少说有三四斤,咱不能占人便宜。对了,不如明日你们带些你爹做的笋干,黎秀才那边肯定什么都缺,送点吃食过去总没错处。”
“知道了娘。”郑犇点点头。
天热,鸡肉留不住,郑氏和仲文力借着月光摸黑把鸡处理了,仗着他们这儿离着村子中心远,味没那么容易传出去,郑氏麻利把鸡给炒了,加上糙米粥和炖下水,一家人吃了个肚儿圆。
宗居崇关上院门,将藤筐放在自己身边,烧水,去除鸡毛。
他一边做一边观察狸奴的反应。
狸奴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两只小手扒拉着藤筐,一眨不眨地盯着宗居崇行云流水的动作。
甚至偷偷咽了好几回口水。
小金落在宗居崇肩膀上嘀咕道:“狸奴胆子挺大啊。”
宗居崇轻轻点点头,他将剩下的两只山鸡,一只清炖,一只爆炒。
清炖的鸡汤里,只放了盐和宗居崇去打猎时顺手摘的新鲜蘑菇。
爆炒鸡块,宗居崇则放了姜片、葱末和茱萸爆香,再放上一点点酱油。
这酱油还是他从船上买的,说是梁州的酱,味道十分浓郁,船员都喜欢捎带手弄上一些来到岭南卖,到了岭南就收上些岭南的果子和药材回去,一来一回能多少挣些银钱。
爆炒鸡块油亮鲜嫩,清炖鸡汤浓香温和。
宗居崇给自己和狸奴都盛了一碗鸡汤外加一根鸡腿。
爆炒鸡肉嘛,只能给狸奴几小块。
他脾胃还弱,不能多吃。
剩下的自然归了宗居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