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玉儿嗤笑了一声。
“难道我说的不对?玉姐姐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倒是对喻家男人的事儿指手画脚来!”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喻玉儿本来没想说的难听,但这喻小山也太厚脸皮。正想开口讥讽一二,一旁四平八稳的周长卿却突然应了声:“你想出人头地,也不是不行。”
他的嗓音清冽如玉石相击,听着叫人心生愉悦。
“姐夫!”喻小山一喜,眼睛都亮了。
端坐在上首右侧椅子上,周长卿那清隽的眉目被茶水的热气氤氲得润泽模糊。半遮掩瞳仁的长睫翕动,眼底碎光粼粼:“西大营那边还剩几个征兵的名额。赶巧了,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跟北狄蛮子开战。你来战场上挣个军功。”
话音一落,喻小山的脸就绿了:“军,军功?”
“你不是想要前程?男人最好的前程,自然是上战场。”
“姐夫,这,这战场上刀剑无眼啊……”
这年头,稍微有些积蓄的人家花钱逃兵役都来不及,哪有上赶着找死的?
“男子汉怕刀剑伤人,你奔什么前程?”周长卿疑惑。
“我,可是,我……”
“我观你四肢健全,个头不小。走动时脚步轻便,跑起来应该不慢。”周长卿慢慢扬起了眉,殷红的嘴角翘起,语速不紧不慢道:“去前线当个盾兵,应当不错。”
“盾兵?”
“嗯,就是战场第一排,举盾的。”周长卿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凭地有几分妖异,“盾兵没什么不好,就是站的位置太靠前,容易死。”
喻小山脸不仅是青,一下子转白。
他哑火了,半个屁不敢放,缩喻宁的身后去。
喻玉儿:“……”
她无语地看向周长卿。
周长卿绷着一张光风霁月的脸,淡淡地与她对视一眼,道貌岸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叫人去战场送死这么歹毒的话,不是出自他的口。
屋子里静了一静。
全花厅,也就喻宁一个憨子还没瞧出什么名堂在那傻乎乎地看着他姐笑。
老太太瞥了一眼没什么烟火气的孙女婿。本来还觉得两人之间有些生疏,如今瞧着孙女婿还挺护短,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行了行了,你回来这一趟也累了。带长卿去后头歇一会儿。”
老太太发话打发人离开,喻玉儿依依不舍地在老太太身边赖了会儿,带着周长卿出了禾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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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玉儿的院落在南边,离得老太太的禾玉院不远。不过中间隔了一个花园。这花园里种了大片的梅花,冬季还未到,但有些枝头打了苞。
走到半路,喻玉儿手欠,顺手折了一枝在手中。
那花枝被弹射的,抽向周长卿。周长卿条件反射的侧头,才没有被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