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如释重负,心底暗暗松口气,就因为午门廷杖一事,不止外朝有司炸锅了,乃至坊间也众说纷纭,掌着东缉事厂的魏忠贤,很容易就能知晓种种,甚至一些过分言论,让魏忠贤都直冒冷汗。
生怕这些言论传至御前,惹得天子震怒。
只不过魏忠贤哪里知道,从下旨命勋卫在午门廷杖时,朱由校早已预判到这些,甚至朱由校还藏着一个心思。
那便是借着午门廷杖一事,使得在京文官群体与在京勋贵群体彻底对立,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制衡与钳制。
想要巩固与增强皇权,单靠厂卫力量是不够的,要在中枢朝堂实现各方制衡,天子不轻易下场,唯有这样,才能起到应有成效!
这点魏忠贤没有瞧出,但负责皇家禁军的张维贤,这位久经沉浮的英国公,却很早就琢磨到了。
毕竟从万历朝便袭爵,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可恰恰是揣摩到这点,使得张维贤的心底生出敬畏!
天子似与先前不同。
这让张维贤很自然地就联想到西苑落水,只怕天子是经历过此事后,知道过去的方式不行了,所以打算换个方式执掌朝堂!
乾清宫外。
只因朱由校的一道旨意,便有不少人聚集而来,天子要召见勋卫,这不止让勋贵子弟很兴奋,甚至还惊动到张维贤、张庆臻他们。
穿着山文甲的诸勋贵子弟,一个个昂首挺胸地站于乾清宫外,腰间皆佩有雁翎刀,不少勋贵子弟的眉宇间透着兴奋。
毕竟能得天子召见,即便他们出身极高,这也是难得的殊荣,天子圣颜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陛下至~”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洪亮之声响起,令站在此处的诸勋贵子弟,一个个强忍着双腿传来的酸痛,纷纷朝御前抬手作揖道。
“拜见陛下!!”
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朱由校昂首前行着,扫视眼前齐聚的勋卫,不过心底却没有任何惊艳的情绪。
太懒散了。
没有从东暖阁出来前,朱由校便透过窗户,在观察这些勋卫的表现,除了少数表现还算可以,但绝大多数却根本不值一提。
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过久了,早就将他们中的多数人身体给掏空了,若是将重要的宫禁守卫,交给这样一支队伍,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免礼吧。”
朱由校收敛心神,环视眼前诸多勋卫,语气平静道:“昨日午门廷杖,你们的表现朕都知道,不错,尚武之风到你们这里没有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