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霆走近,闻了闻,应该是橘子酿的,橘子是初春时才有的瓜果,这酒应该就是那时酿下的。
母后生前最爱喝果酒。
看那些?点心,应该是王妃做的,她素来?有这样的好耐心和好技艺。
忆起不久前,她夜夜来?这里?为母亲诵经,祈愿与他夫妇和美,相知相敬。
贺长霆扶着那酒坛,望着母亲神主,心里?总像丢了什么东西。
母后会不会笑他,天?下哪有他这般可笑之人,好端端的夫妇,非要做成兄妹,到头来?,兄妹都?做不成,只能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
···
晋王府别院,赵七给裴宣送了信来?。
“王妃娘娘给你的信。”赵七板着脸,手中拿着信,一眨不眨盯着裴宣。
裴宣接信,赵七却不撒手,两?人各执信一端。
“裴元安,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之前跟你说那么多?话,你都?当喂狗了?王妃娘娘竟然给你递信,你们让王爷怎么想??”赵七苦口婆心地说。
裴宣没?有回应,微一用力将信扯过来?,把赵七推出门外。
裴宣在房内看信,赵七守在门外,不敢高声嚷,用仅止于二人之间的声音劝:
“我?听说,上次王妃娘娘还来?别院看过你,你好歹避避嫌,你和王妃娘娘如此亲近,王爷这是信任你,没?有多?想?,等哪日知道了你和王妃娘娘那些?旧事,王爷回过头来?再看,会怎么想??”
“咱们和王爷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战场上,王爷哪次不是骑着马冲在最前面,哪次是因为咱们命贱,受了伤不给好好治的?你现在这样做,让兄弟很为难,帮你掩护吧,对不起王爷,不帮你掩护,也怕你被王爷责罚。”
赵七贴在门扉上,口中说着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这些?话再被旁人听去,见房内人没?有丝毫反应,赵七脸色一变,低声威胁道:“你们下次再这样,我?向王爷告发你了,到时候王妃娘娘被你连累受罪,你可别怪兄弟心狠!”
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赵七没?防备他突然开门,身?子随着内开的门扉倒过去,他下意识寻找支撑,扑在裴宣肩膀上。
裴宣没?有闪避,任由他扶着肩膀站稳,才道:“带我?去见王爷。”
赵七见他面色严肃,好像有大事发生一样,忍不住问:“信里?写了什么?”叫他急成这样?
裴宣不答,一把推开他,往马厩里?去牵马。
“你的伤完全好了吗,你能骑马么?”赵七跟着裴宣往马厩去,见他已?然纵马而出,在他面前冲了出去,赵七亦不敢再留,纵马去追。
至永宁寺,夜幕已?垂,贺长霆在方丈的禅房里?见了裴宣。
赵七远远在禅房外守着,房内只有贺长霆和裴宣两?人。
还有两?日,法会便结束了,贺长霆会携王妃回府,什么事能叫裴宣如此着急,两?日都?等不得了。
贺长霆就算不知王妃给裴宣的信里?写了什么,此刻也猜到了几分。
“王爷,我?这几日一直不能静心,想?来?想?去,还是想?,早点助阿璧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