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面上仍旧带着和善的笑容,朝晋王那里瞥了一眼,见他虽还是沉静肃然模样,但隐约可见的厉色还是透露了他的不悦。
“景袭,朕记得?你和明函自幼交好,怎么?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看来你平常还是和明函走?动的少,不能叫他心甘情愿地帮你。”梁帝故作玩笑地说。
话里的试探意味,贺长霆自然听的清清楚楚。虽然他和段辰平日确实不怎么?来往,不论官场还是私交都不紧密,但在外人看来,终究有姻亲在,不会疏远到哪里去,梁帝自然也会做此想法。
贺长霆淡然一笑,露了几丝落寞出来:“今友重金,非故人重情,话不投机半句多。”
梁帝认知里,晋王从不说谎,听他这么?说,再?想段辰回京后种种情况,便也未做深思,想来二人确实性?情不合。
段简璧也因此话小心翼翼地看了晋王一眼,想着原来他面上不说,心里到底是不喜哥哥。
贺长霆察觉妻子眼神,知她定是多想了,碍于?场合,不便解释,便也未说话,只是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忽觉她收紧了拳头,显是默默生了恼怒。
“三哥。”是魏王夫妇迎面走?过来了。
原来阿璧在气这个?。
贺长霆也没?想到,今日的端午宴,魏王妃竟还能参加。
“三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和嫂嫂赔罪。”
说着话,魏王已经近前,段瑛娥随在他身后,亲自托着酒案,到晋王夫妇跟前,竟直接跪下了。
她依旧是华服锦裳,满头珠翠,双手各戴四只护甲,托着酒案高举过额,低着头道:“不敢求三哥和嫂嫂谅解,只恳请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贺长霆仍旧坐在席位上,没?有起身,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过段瑛娥。
依段瑛娥的性?子,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其?中必有蹊跷。
梁帝见百官命妇也都朝这里望着,不欲让人看天家笑话,见晋王夫妇久没?动静,出面说道:“魏王妃既有心赔罪,得?饶人处且饶人,景袭,那赔罪酒便快快喝了,别误了龙舟竞渡。”
段贵妃也站起身,看向?晋王道:“说到底,是我教导无方,还是让我亲自给晋王敬一杯赔罪酒。”
便要抬步朝晋王去,听梁帝闷声道:“你长他幼,他如何受得?你敬酒?”
目光又投向?晋王,示意他快些结束这些事情。
见晋王不接他目光,便又看向?段简璧:“晋王妃一向?体贴懂事,莫不是真要你们母妃给你们敬赔罪酒?”
段简璧是没?胆子忤逆圣上的,闻言,便要站起,贺长霆按着她手,先她一步起身,对?魏王道:“你嫂嫂一直在吃药,喝不得?酒。”
魏王道:“三哥喝也是一样的。”
话音落,段瑛娥膝行向?前,将酒案托至贺长霆身前。
待贺长霆把两盏都喝了下去,段瑛娥才站起身,她始终低着头,面上也无神情,段简璧却总觉得?她似乎在起身的时候唇角噙了笑。
她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