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房门口,陈瑞成趁穿戴鞋套的功夫问道:“现场什么情况?”
“早上中介带一对夫妻来看房,进门后就闻到一股臭味,后来发现是次卧的床发臭,而且床边还有液体渗出。”黄子木说,“他们没敢轻举妄动,打电话报了警,我们来了之后把床侧面的床箱一打开,就发现了那个。”
陈瑞成顺着黄子木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客厅地上赫然摆放着一具被拦腰砍成两半的巨人观尸体,血腥味和肉体腐烂的味道交织在一起,熏得人头晕眼花,尤其这筒子楼通风极差,那难闻的味道盘旋在每个人身边挥散不去。
这时候,姗姗来迟的孙赟给大家带来了救命的东西,简易防毒面具。戴好面具后,众人感受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
陈瑞成踩着现勘组铺设好的踏板走到尸体旁,据韩荔彤初步勘察后可知死者为女性,死亡时间在一个月以上,再多的信息就要解剖后才能知道了。
尸体被运走后,陈瑞成来到了发现尸体的次卧,次卧的床较为简易,是由两个木制床箱拼成后直接铺上床垫和褥子。床箱的门在靠近外边的一侧,通常用来存放杂物,尸体是在床尾的床箱中发现的。
从照片来看,尸体的下半部靠内,上半部靠外,且在床箱门边发现大量擦蹭痕迹和血迹,由此可以推断凶手是在尝试多次都无法将尸体直接通过狭窄的箱门塞进床箱后,才采取了分尸的手段。
将被褥和床单撤走后,可以看到床垫上大片的干涸血迹和细碎的骨头残渣,可以确认次卧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和分尸现场。
回到组里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可刚出了这么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现场,大家显然都没有什么食欲,尤其是黎筱泷满脸憔悴,桌上昂贵的香水被她毫不心疼地喷了大半瓶,但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住身上那股臭味。
“尸检报告出来了。”韩荔彤自门外进来,说,“女性,岁左右,身高厘米,体重公斤。死亡时间天前,无明显外伤,颈部依稀有扼痕,怀疑是窒息而死。死后分尸,分尸工具是剔骨刀之类的锋利刀具。”
“思睿,先在失踪人口库筛选一下,时间范围扩大到半年,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陈瑞成将现场照片递给王思睿,说道。
“成哥,你这也太高估我了。”王思睿摇摇头,叹气道,“就凭这张脸,根本没办法比对照片啊。”
这时,孙赟忽然开口道:“能不能请鉴证中心的画像师帮忙?”
你相信有人能通过父母的长相画出他们的孩子吗?你相信有人能根据你三岁时候的照片画出五十年后的样子吗?你相信有人能仅凭一帧看不清五官的监控还原出嫌疑人长相吗?拥有这一神奇能力的人,就是公安系统内的画像师。在镇北市提起画像师,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鼎鼎大名的“神手”楚隽,
楚隽七岁学画,二十岁从警,画过三万多张画像,协助侦破过数百起大案要案。如今楚隽已年近古稀,去年因身体不佳退出了奋斗一生的警队,在镇北市刑警学院专职培训画像师,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授给年轻一辈。
而在楚隽之后,鉴证中心冉冉升起的画像师新星是迟安乔,也是楚隽最得意的弟子。事不宜迟,陈瑞成当即给黎勇打去电话,申请从鉴证中心借调迟安乔来帮忙。
同时,张珈凯也联系到了案发现场的房东,房东表示自己已经到达警局,张珈凯便和黎筱泷一同前往向其询问租客的相关情况。
据房东说,这间房子他在半年前租给了一男一女,当时签订了一年的合同,押一付三,三个月后,每月的房租由男人固定往他的卡中汇款,可上个月开始男人就没再交房租,也不回房东的电话和消息。
房东心地善良,觉得男人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并没有计较,打算过段时间再联系,可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随后黎筱泷根据两人租房时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在警务通中查询,结果却显示查无此人,显然,这两张身份证都是伪造的。
此时陈瑞成发来信息,称迟安乔已经前来帮忙复原尸体面部,张珈凯遂将见过两名租客的房东一同带上楼,寄希望于迟安乔能够通过房东的叙述画出两人的画像,以便后续调查。
第章有缘会
电梯中,黎筱泷翻看着资料向房东问道:“你和他们当时签了一年的租赁合同,又为什么把房子挂到网上卖掉?还同意中介带人来看房,你就没想过万一当时房子里面有人,该怎么解释?”
“哎呦警官,这不能怪我啊。”房东叫苦不迭,“你想想他们都一个多月联系不上,我来敲过几次门也没人。而且我问了周围邻居,人家都说好久没见这家有人来了,那我这房子也不能白白放在这不是?这可是黄金地段的学区房啊,我就想着先让有意向买房的人过来看看,之后要是还联系不上租客就直接清东西卖房。”
张珈凯和黎筱泷带着房东来到了技术科办公室,刚上楼梯就见重案组几人都围在办公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向里面张望。张珈凯见状遂搭上王思睿的肩膀问:“怎么都站在这不进去?”
“别提了,画像大师说她作画的时候要独处,不然没灵感。”王思睿回道,“我们只配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