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算了吧,”阿拂苦口婆心地劝,“您又不是躲在儋州,一辈子不回去了。”
“等来日回了京城,难不成还能和从前似的,叫老先生拿拐杖撵得您满街跑?”
唯恐话不够分量,她又唬谢执,“听阿若姐姐说,老先生从前那柄拐杖旧了,如今新得了一柄黄杨木雕的,不知有多结实。”
“那到时若落在身上……”
她单想一想,就替自家公子肉疼。
谢执随意捏着笔杆,涮净的笔在指间滴溜溜转了两圈。
“若不是那老头儿心血**上的折子,何苦多来儋州这一趟。”
“想到他如今在京城里自在,我就该不自在了。”
他将笔撂在笔架上,眉尖微挑,“旁的不成,单气一气他,也好舒坦些。”
说着,将案上的字纸卷朝阿拂推了推,“你照做就是。”
阿拂哭笑不得,自知又劝不动他,只得依样收了,搁进匣子里,心中盘算着,到时老先生若真发了火,该找谁来救命才是。
案上才腾干净,外头传来几声翅膀扑扇动静,午时安静,声响分外清楚些。
白羽红喙的信鸽在院子里低低盘旋几圈,径直飞进了半开的窗扇里。
那鸽子见了谢执一副极熟稔的模样,凑近几步,安静地立在案边。
反而是一旁的猫瞧见,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作势欲扑,被阿拂拦了下来,抱去了一旁。
鸽足旁同从前一样绑了竹筒,未免混淆,筒身上额外绑了红色丝线。
谢执取了竹筒中藏着的绢条,展开细读。
短短两行字,他停了良久,捏着绢条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一双眉渐渐蹙起,额心起了细细的褶痕。
“公子?”阿拂忐忑地唤了一声。
她站着的角度瞧不清绢条上的字迹,只瞧见谢执的神色愈发凝重,暗暗有些心惊。
红色丝线,鸽子是从京城来的。
难道,是京中出事了?